他赋予了它们生命, 还没来得及展现给世人,就只能将它们锁在抽屉里蒙尘。
抽屉里除了画还有自己用过的笔、素描本和一些摆件似的小玩意儿,他在角落里找了个纸箱,将它们和桌上的仙人球一并放了进去,这些都是自己生前喜欢的东西,他得全部带走。
把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后,官聆打车回了店里。
店里依旧冷冷清清的,官聆抱着箱子进门的时候看到柜台没坐人,他正纳闷儿呢,便见张萍系着个五颜六色的围裙从旁边的侧道里探了半个头出来,眼皮儿都没抬一下的冲门口的方向喊了声‘欢迎光临’。
官聆挑了下眉,“你干嘛呢?”
张萍听到声音这才重新把脑袋探出来,神情满是哀怨,“是你呀。”
官聆一早给梁泽当了会儿孙子,这会儿就想在张萍面前把场子给找回来,一听她那不满的语气就忍不住摆起了谱,“怎么,连老板都不待见了?”
“……没,”张萍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顾客呢。”
“怎么,今天没客人吗?”官聆将纸箱搁柜台上,随手拉开抽屉抽出记账本儿,里面果然一分钱都没有,他不由蹙眉,拿着账本转过头,“真没人啊?”
“学生都放假了,上哪儿找人去呀。”张萍没好气的道。
“放什么假?”
“国庆啊。”张萍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没数了。”
“……”他还真没注意这些。
但被自己的员工看贬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儿,所以官聆打算把面子找回来,他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咱们的客户群体又不止是学生。”
“是啊,还有广场那边的大姐阿姨呢,”张萍的声音隔着几个架子传过来,“这都一个礼拜了吧,你也没往那边去过了,有生意才怪呢。”
这倒是句实话,自他重新醒来之后就没有主动去接过生意了,单梁泽这一单还是人家自己找上门儿来的呢,不过张萍这话也变相的提醒了官聆,因为答应梁泽的关系,所以近期他不能‘重操旧业’了,可店要一直经营下去也不能单靠梁泽那一条经济来源,他得想一个能把这家店长期经营下去的办法。
官聆将仙人球拿出来摆到桌上,准备将箱子里其余私人物品拿上楼的时候忍不住往架子那边瞟了一眼,“你干嘛呢?”
“画画呀。”
官聆好奇的往那边移了几步,张萍还真是在画画。
店里除了墙上挂着的画外,其余的画都是立在架子上的,店不大,也就只够放两三排架子,架子跟架子之间还隔得挺开,为的是方便顾客选画。
张萍就在架子中间支上了画架,官聆走近扫了两眼,画的是幅水墨画,有山有溪还有亭子,看着已经画了一半了,应该是早上来了之后就一直坐这儿画了。
“怎么突然想起画画了?”官聆纳闷儿。
张萍侧头瞥了他一眼,“与其闲着八卦不如多画两幅画卖,说不定就能攒够去澳洲的钱了。”
这是之前官聆埋汰她的话,没想到这妮子居然拿原画来讽他,官聆啧了声,拍拍他的肩膀,“好样儿的,你跟你男朋友的距离因为你的努力又迈近了一步。”
这样的鼓励之词对于张萍来说除了打击半点儿用处都没有,她垮下肩膀扔了笔转过身盯着官聆,“老板,你看我怎么样?”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官聆没怎么思考,直言道,“挺好的。”
“那你说我跟你一起干能行吗?”
官聆眨了眨眼,“干啥?”
“兼职啊。”张萍也眨眨眼,“给帅哥当临时女朋友,陪他吃饭逛街看电影儿玩儿游戏什么的,我还会装萝莉音,你听啊……”说罢她扯着脖颈肉清了清嗓子,“哇,小哥哥好厉害,小哥哥真……”
“停!”官聆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饶了我吧,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聋了。”
“有那么差吗?”张萍拧着眉。
“还行吧,就是有点儿惨不忍睹。”官聆说完见张萍变了脸色,摸摸鼻子给自己找补,“你要真想去澳洲,我先借你吧。”
张萍睨着他,满眼不信。
“真的,”官聆说,“三万够吗?不够五万也行,我就是怕你偿还起来吃力。”
张萍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良久后啧啧摇头,“三五万可不是三五百,张口就借,还说你没出卖自己的肉……”说到这里张萍像是才察觉用词不当,忙顿住改口道,“美貌。”
那两个字不知是舌尖打转的时候有些吃力还是刻意咬着牙蹦出来的,声音犹为响亮,听得官聆直想叹气。
“咱们店一年的租金六万,加上你刚刚答应借我的五万,还有我两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十多万了呀!”张萍连声感叹,“果然还是男客户出手阔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