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就知道了。”说起来谢安澜已经许久未曾出过城了, 至多就在城里转转, 今天出去转悠一下,还能顺便看看他的荒地开垦得怎样了。
“王爷……王妃……”柴进听着这对夫妻的对话二丈摸不着头脑,王爷这究竟是罚他还是不罚他啊。
毕竟这好好的地,他一来就有上千亩不能耕种,王爷一怒, 随便治他个什么罪,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谢安澜与陆乘对视一眼,相视而笑,不用多说,都能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
“你找到暗河有功,王爷怎么会罚你,不仅不罚,还赏银百两,你可有意见。”陆乘笑问道。
柴进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来愣在当场,还是冯舒冲踢了他一脚,“还不快感谢王爷王妃。”
“多谢王爷王妃。”柴进听了这话明白过来,王爷这是不会罚他了,欣喜若狂地俯首在地,高声感谢。
不多时,陆初一就从库房拿了百两白银赏赐与他。
真金白银的到手,柴进喜不自胜。
谢安澜却是不在管他,带着陆乘他们几个和护卫出城去了。
五千亩地说起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走起来那就大了,相当于半个沂城了。
这也是当初谢安澜为什么不买地,而是选择赁地的原因。
他一个王爷在边境买如此大一块地,就算是荒地,也太惹人猜忌了。
赁地就不一样,地还是属于官服的,虽然赁了一百年,但官服有随时收回的权利。
至多就被人不痛不痒的骂两句,钱多得烧得慌,却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马车在众多难民中缓慢行驶而过,撩起车窗可以看到荒地上到处都是人,或是拿着自己自制的工具,或许拿着自家带来的工具,在荒芜的土地上奋力的开垦着。
看到他们一行人穿梭而过,都各自把头埋得低低的,悄无声息的挪移开去,生怕一个不慎冲撞了贵人丢了性命。
谢安澜有在观察这些难民的神情,见他们大多面色蜡黄,身形枯槁,但气色还好,手上也有劲,止不住地点了点头,“皇兄挑冯知县来沂城来真是挑对了。”
有这么能干实事的知县在,他也省了不少功夫。
陆乘古怪地看了眼谢安澜,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冯舒冲之前在岭南一带上任十年干得也是知县,十年间勤勤恳恳把岭南那个他上任的穷县经营得有声有色,虽说算不上人人都能吃饱饭,但起码也饿不死人。
比起他才去的时候,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听说走得时候,几乎是万民相送了。
原本这次他应该上任知府的,结果因为沂城这边守住了,缺个知县,就把他给派了来。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主要还是因为谢安澜。
毕竟谢安澜在京城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虽然最近这段日子他克己本分不惹事生非,可陛下也担心他万一那天又脑抽了,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来,因此特派冯舒冲这个稳重的人来看住他,顺便也能帮他收拾收拾烂摊子。
又走了会,谢安澜看到了安置那些难民的居所。
就是用一些木头和干草配合着黄泥糊起来的茅草屋,虽然简陋,但遮风避雨是没什么问题了。
当然这些不是谢安澜满意的点,另谢安澜满意的是,他看到有不少妇人在这些茅草屋旁边打扫,打扫完了之后,还洒了些掺了石灰粉的水。
空气中一股子呛鼻的石灰味道。
谢安澜没忍住捂起了鼻子,脸上却没有嫌弃。
眯了眯眼,骤然间想到冯舒冲之前在岭南上任了十年了。
他能把难民如此多的沂城管理得仅仅有条,没道理在岭南就碌碌无为,不至于十年还在知县这个位置上吧。
心思一转,想到自己,当下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摇了摇头,也什么都没有说。
马车摇摇晃晃将近行了一个半时辰才走到柴进说得全是石英砂的地。
果然这里比起前面那些难民们开荒的地方还要荒凉得多。
前面那些地,地里还长着不少枯草,而这里已经见不到枯草了,一望无际的荒凉,可谓是寸草不生。
不少黄沙裹挟着乳白色的石头,风一吹,就露出一个石头尖来。
谢安澜命人刨出一块石头来,果然是石英石,在往下刨了几米,就刨不动了,下面全是砂子与石头。
谢安澜勾了勾唇,高兴地牵住了陆乘的手,十指紧扣,“我家王妃愿不愿帮为夫找些会筑窑的匠人来啊。”
“殿下准备要做什么。”陆乘没有异议,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好奇,谢安澜拿这些石头砂子准备做什么。
“准备修一条通天大道来。”谢安澜豪气冲天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