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白月光后_作者:顾青词(138)

贺商野叫住了他,“不急,她现在未必想见你,你先平静一下。”

阮苗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乍听到这个消息他左立难安,总觉得事情怎么能是这个走向呢?他将来的计划都做好了,怎么突然就活不了了?

“有些事,你也需要知道。”贺商野缓缓地说道,“苗苗,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阮苗抬起头来看着他,贺商野的面上露出与他冷硬性格不符的脆弱疲倦,好像将要说的话需要他付出很大的勇气。

阮苗第二天一早就请了假,特意去花店买了花,然后按着贺商野给的地址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径直坐着电梯到了十五楼。这里住着各种绝症病患,一走进去就能感受到浓郁强烈的压抑沉重感,阮苗低着头快速路过一间间病房,听着那些哭声内心微微的颤抖。

他对这些场景太熟悉了,因为自己也曾在这样的环境里熬了两年,那种噩梦一般的日子没有人愿意去回想。最终,他停在了一扇白色门前,那是贺商野给定的高级病房,只有周缘岑一个人住着。阮苗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门。

周缘岑穿着白色的病服端坐在窗前,浅蓝色的落地纱帘被夏风吹得轻轻飘在两侧,她背对着阮苗看不出神情,但从背影来看很有些岁月静好的样子。

阮苗捧着花走进去,好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妈妈,我来看你了。”

周缘岑并没有马上转过身,她看着窗外又出神了很久才回过头,那双曾经美丽的眼里没了往日的神采,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落寞,看着阮苗也如同一个陌生人。

阮苗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却又不想就这样离开,假装笑着把花放到桌上走过来:“坐在窗边危险,我扶你坐过来吧?”

周缘岑没有拒绝,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他的,两人缓缓地回到了床边坐下,周缘岑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眼里划过一丝讶异:“是矢车菊?”

“对。”阮苗回头看了看那束开得旺盛的蓝色小花,想起贺商野曾跟他说过的话,“是你曾经最喜欢的,对吗?”

周缘岑目光在那束花上停留了很久,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点笑意,似乎在回忆着久远的什么事,“是呀,那是我的最爱。”

也许是这束花让着周缘岑心情放松了些,她不像刚才那么冷漠疏离,看着阮苗说:“你来得正好,陪我坐坐吧。”

阮苗于是坐得近了一些,周缘岑再次的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握得更紧了些。

第70章

周缘岑缓缓地靠在床上, 屋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他们两人的呼吸声,阮苗抬头看了一眼低到24度的空调,默默地起身把她的被子盖好,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 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只好就一直这么静坐。

又过了好一阵, 周缘岑咳了起来, 阮苗立刻给她递上热水,伸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周缘岑捧着水杯喝了一半, 握着杯子的手背上青筋暴突, 距离上次扫墓归来,阮苗又有快一个月没见她, 这才知道她原来又瘦了这么多。

他是真的愧疚。

“怎么是这个表情?”周缘岑放下水杯,扭头看到阮苗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这么说,连你也知道我活不久了?”

阮苗的苦涩在喉咙中徘徊咽不下去, 忍着难过点了点头, 又摇了摇头。

“对不起。”

周缘岑仍然笑得很温和,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走到这个地步的,如今这样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也算活该。”

“只是可恨, 梁瑞那畜生还活着。”

阮苗听不得她这样贬低自己:“不是这样的,你不是咎由自取,你只是……”

他很想问一下, 这些年她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为什么不跟大家说清楚事情真相, 任由那些人的无端谩骂羞辱……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是什么?”周缘岑又咳了起来,剧烈的咳嗽让她的面部重新有了些红润色彩,比刚才那副惨白无人色的病态模样好看了很多。

“很多人都说我贪恋荣华富贵,出身卑微却做着一夕飞上枝头当富太太的美梦,就是个自甘下|贱的人,她们在背地里怎样骂我,我都是知道的。”周缘岑自嘲的冷笑着,她面上看不出强烈的情绪波动,但那双手却狠狠地捏紧了被子。

那些本不想再记起来的陈年旧事在这时再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清晰的好像是才发生没多久一样。

很少有人知道,当年周缘岑是因为贺商野才来的贺家。

那时她只是个大三英语系学生,出身贫寒但却生得美貌,在学校里被捧为校花,成绩优异刻骨勤奋,还有个物理学霸男友,两人被誉为校内金童玉女组合,感情融洽志趣相投,互相约好了要一起考研究生,前途眼看着很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