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着阮湖困惑中带着些许尴尬的神情,顿时心头一紧:
应该没有发现吧……应该没有吧。
沈孟桥瘫在沙发上七想八想,休息够了,就起来把玩偶排排放回它们原来的位置,地毯卷卷摊开放好,按趴下去的相框扶起来,把樱花花粉色保护套套上笔记本电脑,开机,打开软件,上面的沈小萌依旧一脸菜色躺着呼呼大睡,他望着旁边已经累积到35%的勇气值方框,沉着脸思考了一会儿,十分严谨地扣除了百分之十。
沈孟桥转眼,看向旁边刚刚惨遭排排按趴的相框,相框里的两个人穿着蓝白校服,一个人头发软软的,笑的灿烂,手里拿着奖杯;另一个高胖胖挤在他身边,拘谨地笑着,黑亮亮的眼睛似乎放着光。
……现在,时机还没到。
***
回到家的阮湖打开游戏,懵了:“……”
这什么?人在家中坐,扣分天上来?
*
第二天,沈孟桥又开始照常上班,沈小萌也恢复了元气,昨天那个病恹恹的样子跟装出来的似的,又开始上上下下四处乱折腾,大清早就跑去遛乌龟了。
全桐在之前的情人节被婉拒了,但依旧喜欢没事过来聊两句,看阮湖呆呆的样子,一天心情都很不错。
但阮湖总觉得这段时间沈孟桥下来巡视的次数明显增多了,时不时就要下来遛两圈,从二十八楼到二十七楼还不用一分钟,阮湖这个部门的小鸡崽子们很快叫苦连天,给老母鸡阮湖提意见:“阮哥,沈总最近怎么老下来啊!”
阮湖倒是觉得没什么:“你们做你们的就是了,又没关系。”
林基建一瞪眼:“那怎么能一样呢!我还是学生那会儿,考试的时候老师站我旁边我都心惊胆战的,和自己慢慢考那是天差地别啊!”
全桐倒是别有微词:“沈总怎么每次看到我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阮湖觉得全桐是想多了,他认为沈总不是对全桐这个人有意见,每次都不高兴主要是看见了全桐桌上的奶茶,他想喝又不能喝;再加上沈孟桥的表情比较固定,也没什么时候看上去是比较高兴的。
沈孟桥对此没什么意见,他专心致志地每天在阮湖面前刷脸卡,一连刷了好几天,但貌似没有什么显著的效用。
阮湖就是觉得这两天看见沈孟桥的频率似乎又变高了些,但还在正常的范围内,直到这天晚上他们照常在阮湖家楼下分开的时候,沈孟桥递给他一个不透明的黑袋子,上头系的死紧,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
阮湖下意识接过来,捏了一下,软软的:“沈总,这是?”
沈孟桥冷着面孔:“送你。”
“送我?”阮湖第一反应是道谢:“谢谢沈总。”
“嗯。”沈孟桥微微颔首,道:“上去吧。”
阮湖懵懵的上楼了,回到家,他发现这个不大的黑袋子上打了三四个蝴蝶结,系的死紧,就和情人节那天他围裙背后的蝴蝶结带子如出一辙:“……”
阮湖耐着性子把结解开了,露出里头的东西来
一个红彤彤的胡萝卜抱枕。
阮湖:“……?”
这是什么,他也和养老院一起被送入沈孟桥特殊关怀对象了吗?
不过阮湖仔细一想,沈孟桥的确送东西不太会考虑对象,包括上次的巧克力也是,估计很多时候就是一顺手,没怎么想过……
胖达看样子对这个带着笑脸的胡萝卜抱枕很感兴趣,吭吭哧哧地拿湿润的鼻子来拱,阮湖又把它的大脸推开,温声说:“玩你自己的玩具,不要抢别人的。”
胖达:“汪汪!!”
它扭着屁股走了,背影萧瑟。
阮湖对着傻笑的胡萝卜抱枕看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自己枕头旁边,躺了躺,发现还挺软的。
他摸出手机,又给沈孟桥发了个“谢谢”,沈孟桥很快也回了个金毛对着屏幕傻笑的土味狗狗表情。
与之前的情况不同,这两个月来他俩的微信聊天记录翻页都快赶得上以前的一年了,沈孟桥出乎意料的对聊闲天很感兴趣,很多时候阮湖都觉得自己话多了,沈孟桥还催他继续讲,也是非常关心员工了,真是十分尽职尽责的老板啊,实在令人钦佩。
阮湖发完道谢,顺手点进朋友圈,竟然发现百年不发一次动态的沈孟桥前不久刚刚更新了一张照片,是湖心公园的夜色,镜头有些模糊,旁边是星星点点的路人,看样子在锻炼。
阮湖小心翼翼给他戳了个赞,才发觉沈孟桥都发了快十分钟了,底下的评论区依旧是一片空白,除了自己连个赞都没有,顿时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沈总已经恶霸到大家连线上都不敢给他点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