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阮湖把礼盒递给沈孟桥,道:“沈总,给你。”
沈孟桥:“……谢谢。”
他拿着礼盒,心想,可能自己就是真的菜吧。
礼盒是大红色的,上头缠着繁复的粉色蝴蝶结,沈孟桥先用力揪了一会儿,想要使用暴力拆卸法,但未果;后又细细探究蝴蝶结的构造,追根溯源想要找到解开的方法,同样未果;最后沉着脸拿起车钥匙,准备直接割开,但又不够锋利,仍然未果
“沈总,等等。”阮湖这么说着,直接伸手一掀,把盖子给掀开了。
饱经沧桑、倍受折辱的蝴蝶结依旧稳稳粘在盖子上面,对着沈孟桥残酷地微笑。
沈孟桥:“……”
一点也不尴尬。一点也不!
他这么想着,低头一看,礼盒里头躺着一瓶小小的香水,更像是小女孩会用的,粉色的玻璃瓶身,瓶盖上还是一个小小的魔法棒形状,印着白云和花朵。
阮湖试着扭开嗅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妙花香味扑鼻而来,他皱了皱鼻子,甚至觉得这味道还没有沈孟桥自己身上的好闻。
但沈孟桥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他把香水瓶很珍惜地放进礼盒里,收好,冷声道:“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阮湖:“沈总,这是用你的钱……”
“哦。”沈孟桥不为所动,无波无澜地重复:“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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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完娃娃,沈孟桥竟然还不想回家,又开始旁敲侧击,说前面其实还新开了一家KTV。
阮湖是不太喜欢KTV这种场合的,他不喜欢喧闹的地方,顿时有些为难:“沈总,已经快十一点了哦。”
沈孟桥顿了顿,蓦然垂下了眼帘:“我知道。不用勉强。”
阮湖:“?”
怎么还可怜巴巴起来了!
“沈总想唱歌吗?”阮湖试图劝解,“想唱歌在哪里都可以唱啊。我爸之前买了一套家庭KTV……”
“不想唱歌。”沈孟桥有些难以启齿,“我、想吃里面的毛豆。”
阮湖:“……”
夜幕沉沉,阮湖和沈孟桥两个人倚在护城河前头的高台上,水面波光粼粼,月光流淌在地上,给人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沈孟桥拿着一大塑料袋毛豆,面无表情地磕着。
“毛豆倒是没什么。”阮湖惯会精打细算,掰着手指头道:“沈总,你要是去KTV,花的钱可就多了十倍了。而且水煮毛豆的热量也不高……”
“吧唧吧唧。”沈孟桥磕着磕着,冷冷道:“KTV里面的比较好吃。”
“……”阮湖有些无奈:“明明都是一样的。”
沈孟桥仍然坚持他的看法。KTV里的毛豆就是坠吊的!
虽然已近深夜,此处依旧有零星几个夜跑的行人,远处的街尾,地摊摆的红红火火,这个俯瞰的露台上,算是闹中取静,又不失几分烟火气了。
凉风习习,将沈孟桥的发丝吹乱,顽强了一整天的定型水似乎也在这慵懒的晚风中倦怠下来,几绺额发悄悄垂下,搭在沈孟桥柔和的眉眼上。
在快速节奏的工作日里,来这里休息片刻,也能让人的心情平静下来。
……当然,如果旁边有一个人在拿着大塑料袋啃毛豆的话,这个效果可能要打个折扣。
“,”阮湖有些新的发现,“沈总,你的头发太长了,都快碰到眼睛了。”
沈孟桥一动不动,任他抚上自己的额发,顿时嘴里的毛豆都不香了,嚼嚼的频率明显降低下来:“……嗯。”
阮湖笑了笑:“其实我觉得这个发型比较适合你。”
“这个?”沈孟桥空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感到疑惑:“为什么?”
“嗯……”阮湖斟酌着言辞:“这样看上去更有亲和力一些。”
沈孟桥:“也就是说你觉得这样好看?”
阮湖噎了一下:“倒也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
沈孟桥:“那就是你比较喜欢这样?”
阮湖:“……”
怎么感觉这段对话过于耳熟了,好像上次双眼皮的时候重复过一遍。
为了避免车轱辘,阮湖干脆应下了:“嗯,这样比较好看。”
沈孟桥呼哧了一口气,使劲扒拉扒拉自己的刘海,冷着脸问:“那这样呢?”
阮湖:“挺好的。”
沈孟桥把自己弄成偏分:“这样呢?”
阮湖:“也不错。”
沈孟桥再把自己弄成中分:“这样?”
阮湖:“……都不错的。”
二人在这种最适合谈情说爱的场所叽叽歪歪了一圈KTV和毛豆的话题,现在又开始4399换发型小游戏,但二人都非常高兴,乐不思蜀,所以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高跟鞋急促响起的清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