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徵对瓯子峰印象不深,仅限于知道这人是混国内马术圈子,他读到邮件内容时一愣:
“他还透过你问我要不要来?”
“对,不过我的担心和你一样,他选的人我不了解。”
裴思宇的忧虑在于,他在这次奥运中原只参加个人三项赛,团体赛对当前的他而言负担过重:
“而且时间本来就紧迫,实话实说,参加比赛就是为了赢,谁也不愿最后当替补。”
奥运马术盛装舞步赛分团体和个人,团体资格赛要求四名骑手参加,然后在获得资格的团体中,选出三名骑手参加正式比赛。
闻徵同意:“我也是这么想,不如先打听清楚他们那边的情况。”
把手机还给好友,他多留了个心,跟裴思宇说起昨天有人给他寄恶心东西的事。
“什么烂人?!”裴思宇一听,瞬间火冒三丈:“尽搞这些下三滥的垃圾手段!”
“我在想,这两天联系国外的兽医团队,给所有马匹做一个全面检查。”
一时半会揪不出幕后黑手,不代表闻徵打算坐以待毙,他叮嘱裴思宇:
“没法知道这人是外面还是里面,最近你也要小心些。”
裴思宇点头答:“放心,我会盯紧点。”
当晚,在闻徵的强烈抗议下,易承昀只强制他休息了一天,便重新投入到密锣紧鼓的训练中。
周五天刚亮,易承昀和闻徵坐车出发,直奔紫云山山脚。
这个时间是闻徵故意选的,为的是避开闻家人以及登山人潮。
在半山下车,闻徵手里拎着祭拜的东西,抬头看向云雾缭绕的山顶,感慨道:
“好久没来这里,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吃上庙里的斋饭。”
莲花寺建在接近山峰的地方,有一段路不允许车辆通行,必须走台阶上。
易承昀挑眉道:“我以为你是来拜祭的。”
闻徵理直气壮回道“对啊,吃素也是仪式之一。”
先前闻徵的外婆还在世时,每逢初一就会带他来这里上香,小时候的他对拜佛一知半解,倒光是记住了庙里斋饭的味道。
可惜在外婆去世后,他和母亲到山上悼念时,却发现庙里斋饭再不是以往的味道。
莲花寺的主持是个中年和尚,他只认得闻徵,不知道他身旁的是谁:
“这位是你的朋友?”
闻徵看了易承昀一眼,难得有几分腼腆:“我的先生。”
两人来到闻徵外婆的牌位前,仔细擦拭过上面的灰,恭敬摆上祭品,双双跪在蒲团上。
虔诚合起掌,闻徵闭上眼,在心里默念:
“外婆,你觉得他怎样?如果你同意的话,等下保佑我顺利扔上宝牒吧。”
在心里说完这句,闻徵忐忑不安睁开眼,悄悄瞄向隔壁的易承昀。
那人跪得挺直,表情看上去严肃得吓人,不像来拜祭,倒像在做报告。
两人并肩走出功德堂,闻徵禁不住好奇,问身边的人:
“你跟我外婆说了些什么?说那么久?”
易承昀一本正经答道:“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能告诉你。”
闻徵:哼!
早饭是庙里的和尚为他们准备好的罗汉斋,闻徵吃了一口,惊喜问:
“以前做饭的师傅回来了?”
隔壁桌的小和尚听到他的话,摸不着头脑:“施主你在说什么?我们这里的规矩,一直是各个师弟轮流做饭的,这几年做饭的是“德”字辈。”
闻徵呆呆看着碗里的斋饭,半个字说不出,握住筷子的手微微发抖,一口一口吃下,认真得和平时判若两人。
易承昀吃到一半,见他边吃吸鼻子,疑惑问:“这里好像没放辣椒?”
“我是被水呛到。”使劲往嘴里扒饭,闻徵含糊不清道:“太好吃了。”
吃饱喝足,易承昀问:“你喜欢的话,我让周军来问问这里的师傅斋饭怎么做?”
“不要。”闻徵断然拒绝,眉眼弯成好看月牙形:“我就喜欢来这里吃。”
“原来是这样,”易承昀轻轻点了点头,像明白了些什么,站起身道:“那明年再一起来吃?”
闻徵嘴角止不住上扬:“你说的,别食言啊!”
两人饭后散步到寺庙后院,那里种了一棵几千年的许愿树,树上挂满信徒们抛上去的宝牒。
闻徵问庙里的小师父要来两张宝牒,递给易承昀一张,扬眉道:
“一人一张,不准偷看我写的!”
易承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