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了,衍砚放下碗哈哈大笑。
“你看这个谈家的小儿子,是不是特别有趣?”
崔忠升唯有苦笑,可怜巴巴地馋了半天,结果一口热汤没喝上的谈家小公子如何能不气?
最近接触的次数多了,崔忠升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反感谈光谷了。
这个小孩子傲气,聪明,虽然有些小娇气,但是人却不错,该说不愧是谈家出来的人吗?
“陛下,您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看的?”
崔忠升实在是想不明白陛下的想法,要说这谈光谷的仇人吧,虽然看样子谈光谷是恨着肖成杰的,但是这颗黑煤球的表皮上,他们大衍的人可也裹上了一层不怎么白的霜。
难道陛下真的认为这个谈家小公子会真心实意地帮他们?
“能用。”衍砚挑了挑眉,起身伸了个懒腰。
崔忠升来不及收拾锅碗瓢盆,连忙跟上了陛下的脚步。
“可是能用,未必可信。”
那日回来述职时,谈光谷的一言一行时刻在他心中,有时也会拿出来仔细琢磨,总感觉这个小公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但是看陛下的样子,又像是很器重他。
“可信却不能用的人,朕身边还少?”衍砚随意地回头看了眼崔忠升,“比如袁军师。”
袁军师本名叫什么早已不知,只不过这人从崔忠升在陛下身边做事时,他就已经被陛下带在身边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陛下有要提拔他的意思。
又一想那日谈光谷意有所指的话,崔忠升感觉自己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那臣就将奏折都给谈小公子?”
衍砚失笑,“一会儿谈光谷,一会儿谈小公子,你对他的称呼倒是多。”但是对于奏折的事情却只口不提。
崔忠升不好意思,“心里没底,不放心他,又感觉陛下说的是对的。”
“不放心他还敢跟他一起喝肉汤?朕可是知道,你这把子手艺,尝过的人可没有多少。”
闻言崔忠升略有所思,他以为自己一直警惕着谈光谷,可是在不知不觉当中,他居然已经开始相信谈光谷了吗?
“陛下……”崔忠升迟疑了。
衍砚却丝毫没当回事,“朕知道,只不过……”说着,衍砚长叹了一声,“当初朕错过了谈光仲,本来以为谈家已经后继无人,可见识了这位谈家小公子的才学后,才知道市井之言终究只是流言,不可信!”
“可他也没藏拙的理由啊。”
谈家在大肖王朝如日中天,军中之人无不望其项背,哪怕君主忌惮,但也不敢轻易对忠臣下手。
衍砚眼中闪过讥讽,“权势孤高而多疑,我想,谈家没有人比这位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小公子看的更加清楚了。”
衍砚求贤若渴,不仅因为他当初登位砍杀了一批朝庭重臣,更重要的是,当他将大肖攻打下来之后,才发现治理一个国家的难度。
池七殊剥了一个花生米,又把红衣认认真真地撕去,这才将里面白胖甜滋滋的肉放到嘴里。
平时那双总是含着几分蔑视的眼睛里,此刻闪现出些许的愉悦。
“所以,崔大人,即使我有复国害人之心,但是陛下知道了,也必定会留着我。”
与陛下谈过后,崔忠升深感谈光谷的重要性,于是他忍着这人的嘲讽来与谈小公子谈和,该说不愧是公鸡的性格公鸡的嘴,攻击起人来丝毫不弱下风。
“大衍有什么不好?陛下英明神武,总要比那肖成杰强上无数。”
手指一弹,谈光谷手里的花生米噌一下弹到了崔忠升脑门上,池七殊不乐意了。
“崔大人,我有说我要瞎折腾吗?”
呃?
揉揉额头,崔忠升一时有些看不懂了。
见崔大人这副蠢样,池七殊咬牙切齿,“我这只是举个例子,你个笨蛋!”
笨蛋就笨蛋吧,崔忠升从身后抽出一叠奏折,往池七殊面前一放,手掌在上面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