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入魔者就要侵到身前,池七殊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股血箭喷在了御魔铃上,御魔铃见血,先前无论如何都无法催动,此时骤然挣脱了池七殊的手飞上了半空。
池七殊察觉异常,连忙睁眼看去,就见那个试图袭击他的入魔者已经在御魔铃下化为了飞灰。
直到这时,池七殊才感觉到了后怕,他踉跄一步坐在了床上,目光愣愣地有些发呆。
吱呀一声。
刚刚打斗中被魔气腐蚀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白色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池七殊抬头看去,就见到了已经许久不见的明烬和尚。
明烬依然一身白色僧衣,手持佛珠,他眉目慈悲,出现在陋室当中,犹如风华加身。
见到里面的情形,明烬低低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先将衣服穿好,衣冠不整,有伤风化。”
池七殊,“……”
这是一个出家为僧、慈悲为怀的和尚应该说的话吗?
呸!
虽然心里吐槽,但是明烬救了林清竹是不争的事实,池七殊穿上袖子整理好衣服,起身抱拳,认真道谢。
“明烬大师,刚刚多谢你出手相助。”
明烬笑容慈悲,并不受这一礼,“施主多虑了,贫僧只是顺路讨杯水喝,不知为何村中竟无一人,以致贫僧只能来这里。”
池七殊面无表情地收回行礼的手,“这么说,和尚你是顺路?”
明烬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被迫顺路。”
“既然这样,抱歉,和尚,我这里没水。”
“施主或许忘了,贫僧刚刚救了施主一命。”
“是的,我忘了。”
明烬也不生气,不紧不慢地提出自己的要求,“那施主可否将贫僧脑袋上的御魔铃收回?不瞒施主,吵得慌。”
池七殊抬头看了一眼,这下有点尴尬了。
御魔铃专收入魔者,明烬又没有掩盖气息,这导致御魔铃寻着魔气一直在明烬的头顶上晃荡,如果明烬不提醒,他都把铃铛给忘了。
明烬没发飙,这样看来也算是修养不错?
将御魔铃召回,池七殊坐到屋里唯一的一张小矮桌旁,这里只有两把凳子,他坐在自己经常坐的地方。
“明烬大师,你可知这里的村民为何而走?”
明烬,“起先不知,但既然施主如此问,贫僧知了。”
“佛家讲究的是因果报应,”池七殊把玩着御魔铃,“既然大师种了因,果自然要自己承担,没水,请便。”
明烬一笑,端的是悲天悯人。
“阿弥陀佛,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已身在地狱,又何须在乎那因果?”
“一杯水,还能被大师讲出苦厄众生的感觉,大师的嘴皮子真利索。”
“尚不及施主睁眼说瞎话。”
说着,明烬那俊美容貌下清明湛湛的眼睛若有所指地看向小矮桌上的水壶。 即使是白水, 在明烬做来却如同正饮琼浆玉露。
池七殊心想,虽然这个和尚做了许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但似乎从未曾饮酒?
饮尽杯中水,明烬将茶杯轻轻置于桌上, “多谢施主。”
池七殊摆摆手, “夜色已晚, 明烬大师是否可以起步离开?”
明烬微笑,拿着佛珠的手指缓缓将一粒佛珠捻动, “我见施主这里正好有一张床,不知……可否让贫僧休息一晚?”
闻言池七殊连忙跑到了床边坐下, 还大岔开腿, 先把床给占了个严严实实。
“你也看到了,这个村子里几乎都空了,自己找地方睡去!”
看到池七殊撵人的样子, 明烬丝毫不气, 反而心胸宽广的在池七殊坐的小板凳上坐下。
“既然如此, 施主请先睡吧, 贫僧在这里坐一晚上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