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池七殊孩子气的动作,衍砚愕然片刻,他喷笑出声,直接夺过池七殊手里的酒杯仰头倒入自己口中,“喝不惯何必逞强?”
“这是什么酒?简直跟馊水勾兑的一样,你刚刚居然全给喝了!”
衍砚闻言,慢悠悠重新为自己倒上一杯,然后抬起酒杯,“我敬你。”
池七殊才不上当,他干脆自己倒了一杯白水,试探着喝了一口感觉里面没异味这才放心。
见池七殊不搭理自己,衍砚也不生气,在池七殊的面前,他似乎格外的能够容忍这个小孩的一切,如果是别人在他的眼前如此的肆无忌惮,或许自己早就忍不住将人拉出去砍了。
衍砚说:“你是谈家人,战场上的环境到底有多恶劣,想必也曾听你的父兄提起过,那时候别说这种酒,哪怕是热的馊水都能当宝贝揣在怀里。”
“馊水你会喝?”池七殊反驳,“再说了,虽然我是谈家人,但我没上过战场,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也从来没兴趣知道。”
“哦,是吗?”衍砚笑笑,“那可惜了。”
“你今日到底为何出宫?”见衍砚出了宫门后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只是带着他在街上闲逛,此时外面处处都是骂他的人,他没兴趣多听,“如果事情办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你为这些读书人做了这么多事,不看一下结果就要走?”
闻言池七殊冷哼一声,“我平时最讨厌的,就是跟你们这些话里有话的人交谈……”
他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哄笑,伴随着哄笑的,是一个细微的□□声。
闻言池七殊起身,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当看到下面的情形时,他头脑中立马被一阵怒火淹没,因为下面□□出声的,正是原身的母亲谈夫人!
这几日京中渐渐安定下来,百姓们见大衍的军队并不会肆意残杀大肖百姓,许多生意人已经开始出外走动。
而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的谈夫人何尝不想自己的小儿子?
自从收到小儿子的信后她心中自是期待不已,可是想到夫君的反应她又有些迟疑。
再三深思,最后谈夫人依然将儿子要出宫的事情告诉了谈将军,哪里知道谈将军知道后居然勃然大怒,并且再三告诫谈夫人,让她忘记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儿子。
随着儿子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直到今日眼见着儿子回宫的时辰近在眼前,她终于忍不住背着谈将军偷偷出了谈府。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天下的学子接受了科举制,但是却对帮助了他们的谷儿肆意辱骂!
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在嘲讽谈家的人早就对大衍奴颜婢膝,身为谈家人,她行得直坐得正,正当她要上前争论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推倒了她!
“这不是那个谈混账的娘吗?怎么,儿子是软蛋,当娘的这是来给我们下跪谢罪了?”
谈夫人感觉膝盖上一阵刺痛,但是她咬紧了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看向那个推倒她并大加讥讽的人,眉宇间锋利异常。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何不回去多读两本书?书上写鱼知水恩,可今日我只看到了东郭之狼!”
但是说的再多,这些人既认定了谈光谷通敌卖国,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位夫人说话颠倒黑背,东郭之狼这称呼,天下间除了贵公子,还有谁能配得上?”
话音一落,周围人哄然大笑,唯余中间挺身站立的谈夫人在所有人的针对下,傲骨铮铮。
正当她感觉心寒齿冷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池七殊此时身量尚未完全长开,可是他倨傲的眼神如同一只眼睛缩成针尖大小的豹子,他护着自己的母亲,与天下的所有学子对峙。
可是身后的楼上,是大衍的君主,他所有为了大肖而来的算计在今日的酒楼当中,说出来是罪,说不出来也是罪。
“谷儿……”
显然,谈夫人也明白此刻小儿子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