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人重新落座,池七殊这才向衍砚重新介绍了自己的母亲。
“谈夫人,谈将军的身体如何了?”衍砚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
“不劳陛下挂念。”
谈夫人不冷不热的态度丝毫没让衍砚放在心上,只要能得到虎将一名,脸皮又算什么?
正当他打算再次追问的时候,池七殊端起茶杯,神情自然,手中却暗含劲道地放在衍砚手中。
“陛下,喝茶。”
衍砚似笑非笑,虽然接过茶杯,却一口未喝,“可朕并不口渴。”
池七殊低着头,语气中压抑着愤怒,“陛下今日出宫,哪儿也没去直接将我带到了这里,这一切难道不是陛下算计好的?”
谈夫人一时有些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是想到楼下发生的事情也让她恍然间猜测一二。
衍砚闻言有些不悦,“朕想要人才,你跟大臣们都推举自己亲近之人,朕让大臣们将他们所荐之人名单写成奏折,而你所说的天下学子……”衍砚将茶杯放在桌上,“朕亲眼来看看,有何不可?”
池七殊抬头,定定看了衍砚片刻,突然冷笑一声。
他转过头去看谈夫人,神色已经柔和了下来。
“娘亲,爹爹的身体可曾大好了?”
谈夫人虽然不懂此时儿子为何在大衍的皇帝面前这么问,但她知道此时儿子问出来必定有他的道理。
而且谈夫人也无意隐瞒自己的儿子,她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见此,衍砚目中划过失望的神色。
池七殊手指攥紧片刻,目中隐有泪光闪过,衍砚忍不住看过来,却见池七殊猛地一锤桌子,他咬牙切齿地问:
“陛下,这就是答案,不需要试探!”
衍砚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低低应了一声。
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池七殊收回手,上面一片红色的印子,他一向怕疼,此时却面不改色。
将谈夫人扶起来送出房间,楼下的人群已经散去了。
池七殊一路沉默,一直将谈夫人送到了谈府的大门。
“娘亲……”
如果来时谈夫人还不明白小儿子的处境,刚刚的那一场对峙让她明白了小儿子在宫中的艰难,大衍的君王……
并不信任谈家!
想到这里,谈夫人在心中叹了口气,转身亲手为小儿子整理了下被风吹皱的衣裳。
“娘都懂,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父亲那里……你不必理会。”
站在谈府的大门口,只需要往前一步就能够进去,池七殊却后退了一步,他抬头看着大门上已经换下来的镇国将军府牌匾。
谈府
“如果父亲想要离京的话,我会想办法送你们出去。”
池七殊语气平静,此时他的身上丝毫没有在宫中的张扬跋扈。
如果谈府覆灭前他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本事,那么现在,他已经是大衍皇帝面前的红人,满朝文武百官虽然对他成见颇深,但是也对他敬佩三分。
谈光谷的身上丝毫看不出谈家人的痕迹,他娇气、冲动,但是这样的他反而比征战沙场的谈将军更加让人忌惮。
讽刺的是,这个道理大肖的百姓不懂,懂的反而是大衍的朝臣。
谈夫人闻言皱起眉头,她摇了摇头,“这个时候离京,今日那人必定会不再信你,”停了片刻,谈夫人继续说道,“再说,我们老家也没有什么人了,在京城当中,娘想见你的时候只需要抬头往北看,娘知道你就住在那里。”
而远离京城千里,她这一生,可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儿子?
目送着谈夫人走进了谈府,池七殊才回到了酒楼当中。
衍砚自饮自酌,颇为悠闲洒脱,见池七殊回来了,他举了举酒杯。
“一起?”
径自坐在衍砚的对面,池七殊抿着嘴,神色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