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叔因为池七殊毫不留情的话脸上的笑容僵硬,他怒声道:“这是一个军人保家卫国的职责所在!”
“那你现在的职责呢?”池七殊一指树林外的万家炊烟,“他们还在那里,而你却已经退缩了!”
“你以为我想?”笑叔双手攥紧池七殊的领子,额上的青筋爆出,“你以为我愿意?谈老将军战死沙场,皇帝懦弱称臣,大肖分崩离析,我作为谈老将军的下属,亲手被谈老将军训练出来的士兵!在谈老将军死的时候居然没在他老人家面前!!”
说到后面笑叔的声音开始哽咽,池七殊摆手阻止了唐侍卫,眼眶也渐渐发红。
“笑叔,谈家的人保护的,从来不是大肖的皇权,而是黎明百姓的安居乐业,只有战争尽快平息,百姓们才能脱离流离失所,所以笑叔,谈光谷在这里请求你,归顺大衍吧。”
笑叔的双手渐渐松开,无力地垂下,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中的那一丝涩意已经消失。
“如果今日来劝说我的是你哥,我肯定不会犹豫,甚至会将兵权全部交给你哥,可是你……”笑叔退后一步,指着池七殊的鼻子,“还不配。”
说完,笑叔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侍卫大气也不敢出,刚刚谈公子说的那些话他听起来十分的大逆不道,但是细听下去却又莫名的感动。
但是显然,笑将军不信任已经为大衍做说客的谈公子。
等笑叔走远,池七殊慢慢整理好被笑叔扯坏的领口,他笑眯眯回头看了唐侍卫一眼,突然一脚踢在了火堆上,火星四溅,连上面正在烤着的兔肉都遭了殃。
“老顽固!冥顽不灵!”
发泄完,池七殊干脆蹲坐在地上,见唐侍卫还偷偷往这边看,他眉一挑,没好气道:“看什么?!不知道再去逮只兔子?!”
“哦哦,好的!”
唐侍卫一溜烟地跑了,池七殊用烧火棍将那只还没吃几口的兔子肉拨到自己眼前,想到笑叔临走时狼狈的样子,他突然笑了笑。
刚刚他说的话对笑叔来说并非是全然没有触动的,否则他作为一个长辈已经代替谈老爷子给自己一拳了。
之所以没打,只是因为他心底认同了自己的说法罢了。 本来唐侍卫已经做好了在这林子当中隐蔽起来,并与笑将军打持久战的准备。
哪里知道,只是吃了一只兔子的功夫,谈公子居然大摇大摆地带着唐侍卫,在外面的镇子上找了个客栈光明正大地住了下来。
穿上店小二买来的衣服,一身白色的对襟襦衫,脚上一双由金丝彩线绣制的花开富贵的靴子,腰间是如同红色火焰般的腰带,而他的头发则用一根红色的穗子垂垂扎下,仅仅打眼一看,就鲜亮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池七殊手捻一支毛笔,指挥着唐侍卫将桌子移到了窗子旁边,站在桌前,他眉眼飞扬,看到下面望着他羞红了脸庞的小姑娘,骄傲一笑,引得底下的人群争相围观。
唐侍卫默默抹去头上的汗,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此时的谈公子如同一只打鸣的公鸡一般?
他一直都知道这位谈公子的相貌出众,在京城里就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他倾心。
没想到离开了京城,放下了心里的枷锁以后,谈公子于神采飞扬之处更加的夺人眼球。
“谈公子,站在窗户边上会不会不太安全?”
轻轻落下一笔,浅浅勾勒,很快街上人头攒涌的场景跃然纸上,这深厚的绘画功底让唐侍卫咂舌。
“毕竟有追杀我们的人……”
“放心,到了这种时候,如果叛军想要洗脱嫌疑获得笑叔的好感,那我就得好好活着。”更何况,笑叔虽然气急而去,但肯定已经在他周围安排了人保护。
是以,池七殊这时候才能够如此悠闲,甚至还有时间作画。
唐侍卫毫不怀疑谈公子的判断,见谈公子面前的墨砚中墨水快要干了,他连忙上前继续磨墨。
边磨,唐侍卫边看着谈公子快速地作画,有的甚至只有寥寥几笔就已画完,而有的画谈公子则会细细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