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现在家里的事情都让你担着,也别太累着自己。”
池七殊笑着说好。
而此时的京城当中,因为谈府送出的那份讣告,接到的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谈家毕竟一直在跟我们作对,听说这位谈小将军还是死在了大衍军队的刀下,难道陛下居然同意了?”
“我想,陛下即使同意应该也是为了谈家的兵法,谈光谷虽然聪明绝顶,但于兵法一道上却稍逊一筹。”
“看来明日那谈家得去一趟了,也算结交一个善缘,毕竟谈小公子虽然领兵打仗不行,但看他辅政的手段却也绝不在话下,此子绝非池中之鱼!”
“那我还要回去赶紧让管家准备一番,这时间定的这么紧,万一到时候误了事就坏了!”
“听说那谈家小公子张扬的很,以前在京城里就作威作福,如果这次不去,说不定就被他给惦记上了……”
哪里知道他话音刚落,旁边就呸呸呸三声。
“谈家小公子虽然性子跳脱了些,但是人品却不错,没有他当日朝堂上的据理力争,哪里有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融洽相处?谈小公子心中有大义,您刚才的说法我无法认同!”
刚才那人闻言脸上也有些尴尬,“我这不是说‘可能’吗?”
而此时已经没人听他多说了,都已经纷纷散去,即使没有拿到讣告的,也回去准备着明日一早前去祭拜。 成元年、辛酉、乙丑
宜:修造、破土、安葬、纳畜、开市、安床、动土
忌:诉讼、祈福、求嗣、赴任
谈府大门从内而开,白幔告慰亡灵。
池七殊站于谈府大门之前,一身素色的衣衫。
他神色平静,见有人来,就会认认真真行礼,没有人来,他也不急不躁。
谈府的大门外慢慢聚集起了百姓,灵堂设在堂内,无论是谁,只要在大门处稍微驻留,就能看到里面布置的灵堂。
这日,天朗气清,无人知道昨夜的京城发生过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来了谈府,连街头巷尾谈论的也都是谈家小少爷为其兄重设了灵堂。
他们在猜测哪个达官显贵会来,达官显贵们试图与陛下面前的红人认个脸熟。
在这个不寻常的日子里,所有人都忽略了今日格外安静的皇宫,以及周公公宣布“不早朝”时憔悴的脸色。
站在大门处的池七殊将目光移到自动聚集在谈府外的百姓身上,不知不觉中,哭声已经在那里蔓延。
许多百姓并不能进入谈府,于是谈府的地面上很多百姓们开始烧纸,自发祭拜。
祭拜完毕,又恭恭敬敬地向一直站于大门处的谈小公子鞠躬。
井然有序,来来往往。
池七殊双手放于胸前,表情严肃,回了一礼。
杨大人来了,他将奠仪交给福伯,同时将带来的三牲一起登记在册。
走到灵位前,敛目肃容,褪去全身浮躁的感觉,认真一拜、二拜。
王大人来了……
郭兆来了……
崔忠升在葬礼举行完毕后也赶了过来,一路的风尘仆仆。
谈光仲的尸身一直没有找到,空空的棺材当中唯余几件他生前穿过的衣服。
扶棺下葬,谈府没有清路,但是在去往坟地的路上,无数的百姓静静地站在道路的两旁。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喊:“谈公子,付氏永康代表江南学子,向公子道谢!”
池七殊朝那个方向微一抱拳,没有停留,继续前行。
“谈公子,小生陈汉生以前曾人云亦云,也曾在公开场合说过不利于公子的言论,今日特来道歉!”
……
一行行的陌生人在这条路上用敬畏、感激的目光看着池七殊,而池七殊全程神色冷肃,偶尔会给路边叫了他名字的人回应。
谈将军也在送葬的人当中,白发人送黑发人,或许作为一名父亲来说,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儿子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