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男孩,正是小乞丐的转世,这一世他叫棠明辉。
只是煤老板没能高兴太久,孩子刚一降生,一道晴天霹雳就劈傻了他,孩子被检查出患有一种罕见的先天性疾病,目前世上还没有治愈的先例。
因此小孩从小就不得不在医院里长大,他幼时只能住ICU,需要专门的生命维持装置,每天都能烧掉二十多万块钱。
直到长大点后情况才有所好转,能出了ICU住进普通病房,但每天仍少不了吃各种各样的药,还有打不完的针。
棠明辉磕磕绊绊的一点点艰难的长大,他说话走路都学会的比同龄人晚,大了以后他也没能去学校,在家教的辅导下学习各门功课,对理科知识更是两眼抓瞎。
窗外春光明媚,病床上棠明辉轻轻合上刚看完的书本,他合书的左手苍白、细瘦,手背中央有骇人的淤青,大片的淤青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下显得尤为可怖,淤青也掩不去其上留下的数个细小针孔。
向下,大拇指下方的静脉上,手腕的侧面则扎着留置针。他的手腕同样苍白又细瘦,好似脆弱的不堪一折。
而后,棠明辉将书放到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柜子上摆着一杯清水,四处散落着一板板没吃完的药。
他用右手托住下巴,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棠明辉刚打完吊针,书也看完了,这会实在无事可做,床对面开着的电视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病房内有电视节目传出的声响,说不上寂静,但只有他一人在的病房还是显得尤为冷清。
棠明辉悠悠叹了口气,上一次爸妈来看他是什么时候来着?三天前?一周前?还是一个月前来着?
记不太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昨天他生日时父母没有来,甚至连通电话都没有打来,好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明明之前承诺过来看他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放鸽子,这样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了。
棠明辉知道父母都很爱他,像他现在住的医院就是他爸为他专门建的,整个医院只服务于他一人。
他爸妈也一直没有放弃他,他爸就坚信他的病一定能治好,深信他一定能像平常人一样生活,如果不能,那一定是他的钱还不够多。
因此他爸妈就都积极投入到了事业上,为赚更多的钱而奋斗。
父母本就忙的每天全球各地飞来飞去,还有吃不完的酒席要赴,几年前家里又多了一个妹妹要照顾。
爸妈都很忙,忙到没时间来看他,忙到忘了约定,棠明辉都理解,他也没什么不满,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寂寞。
棠明辉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赤脚踩在干净的地面上,他的双脚白到几近透明,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脚踝细到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能撑起身体。
他慢吞吞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只是短短几步路他似乎就累了,需要双手扶着窗沿才能站立。
窗外是一成不变的景色,蓝天、白云、茵茵草地,还有盛开的十里桃花。
粉嫩娇艳的桃花迎风招展,馥郁花香被风裹着吹向天地四方,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桃花瓣,还有更多花瓣在空中随风摇曳,打着旋落在四面八方。
棠明辉的病房位于二楼,他能清楚看见外面正开的灿烂的桃花,还有草地里的石子路上来往的医生护士,很漂亮的景色,但再漂亮一连看了十多年也会腻味。
忽地一阵大风吹过,裹着大量的桃花瓣向他袭来,他下意识将手挡在脸前并闭上眼。
狂风吹过,棠明辉小心的慢慢睁开眼,他下意识看向下面,窗下竟多出了一个男人。
英俊非凡的成熟男人,很陌生的面孔,但不知为何又隐隐有种熟悉感。
棠明辉怔怔望着窗下的男人出神,男人的模样极其俊朗,是他见过的人里长的最好看的,连电视上同样好看的明星与其相比都会黯然失色,双方的差距之大就如同萤火与月光。
男人俊美的恍若天神,若有神存在,便该是他这般模样。他的容貌又好似由神所精雕细琢而成,只有神才能造就他完美的样貌,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差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