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兴继十分不耐,而当他听到张志下一句话时,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你的儿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
裴兴继满脸震惊,亦如现在的神情,曹正明安抚几句,又做了一些保证,裴兴继才眉笑眼开的离去。
杜思望着裴兴继离去的背影,心里还在回味方才这位掌柜的话,他刚回过头,便望见一张肆意打量自己的脸。
“知、知州大人…”杜思后退几步,笑着说道,“真巧。”
“哼。”曹正明瞥了他一眼,径直离开,杜思看着他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曹正明微微侧身,冲杜思大声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来。”
杜思一顿,反应过来后立即奔向曹正明。
两人去了永安县衙,只见曹正明找到县丞张志,详细询问了那晚的情况。
“知州大人,那晚并非死了一人。”张志神情激动,两眼直直看着曹正明道,“还有一名姓吴的男子被人从背后刺死了,死在裴兴继家门口的男人名叫许天高,正是本地人。”
曹正明眉头紧锁,只见张志说着说着,面色又变的十分不解。
“经仵作检验,许天高左胸被连刺数刀,因伤口致命而亡,他身上的伤……与那名吴姓男子伤口竟吻合,两人受同一利器攻击。”张志谈及此处,神色极为耐人寻味,“可这两人的尸体,隔了整整三条街。”
“二人家属来认尸了吗?”
“都来了,大人。”张志麻利的说,“大人要去见她们吗?”
曹正明点点头,张志见到身后的杜思,又看了眼略显焦急的曹正明,走到前面带路了。
三人走出官府,期间经过一条无比繁华的道路,这应该是杜思所见过最宽阔的路了,两旁均盖着两三层的酒肆茶坊,红彤彤的颜色甚是讨喜,可惜的是,有一处酒楼被烧得只剩一半,再看旁边的建筑,竟是烧的看不出原样。
杜思步伐不禁放慢,照方才裴兴继与张志所言,这条街便是永安街了,而裴兴继的家就在附近,只见那酒楼足足有四层,剩下半边房也变得焦黑,看大致构造,原样定是金碧辉煌、高端大气,有一块金色匾额放在外面,上面写着‘醉霄楼’这三个大字,还有些人在外打扫,准备修筑酒楼。
张志向前走去,来到一处寻常人家门前,他敲敲门,有脚步声传来,一名披麻戴孝的女子将门打开,见到这三人竟被吓了一大跳,她将曹正明一等人迎入房中,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等待曹正明发问。
“大人,她便是那名吴姓男子的儿媳,姜堰,据小人所知,街里邻房都称那位吴姓男子为吴老汉。”张志在一旁提醒道。
曹正明点点头,对姜堰说道,“八月十一日晚,吴老汉遇害身亡,你那时在何处?”
“回大人,民女是那醉霄楼的厨娘,当晚帮着裴掌柜灭火,忙活到二更天才回去。”姜堰两眼无措,不知该看向何处,“第二日清晨,民女刚起床,就听见公公…去了多时。”
曹正明端详姜堰家中摆设,除了些基本家具,再无其他物品,空气里弥漫一股香火味,却不知从何处来,“你丈夫呢?”
“他死得早,民女刚嫁过来两年便从山上坠落摔死。”姜堰神色迷茫,面容浮上一层忧伤。
杜思细细看去,在角落一张桌上发现一个黑色牌位,有三炷香正在燃,香火味正是从那儿来的。
曹正明有些尴尬,此时,他却看到院中摆放了一摞酒坛子,便出声问道,“你是做酒肆生意的吗?”
“民女哪里会做酒肆生意,只是会做几个菜,在醉霄楼里当一个厨娘罢了。”姜堰摇摇头,也望向那摞酒坛子,“那是家里公公喝完的、全是空酒坛子。”
“空的?”曹正明神色赫然,又看看家具,突然明白些什么,杜思却紧盯着姜堰,这件这位亡夫的可怜女人此时面上尤带几丝恨意,眼瞳极为深邃。
曹正明又问了些话,姜堰对答如流,没有任何疑点,三人出了姜堰家,张志立马前往许天高的住处,曹正明在路上少见的感慨吴老汉的败家能力,杜思一言不发,脑中一直回想着姜堰的解释,那张带着几分恨意的脸一直在他眼前回放,久久不肯散去。
只见张志在下一个路口突然向左拐去,三人顺着路走,竟是快到醉霄楼后的那块住处。
“那许天高的家离醉霄楼不远呐。”曹正明说道。
“离裴兴继的家只隔一条街,更近。”张志接着道。
曹正明面无异色,杜思倒有些觉得好玩,看来这位大人不是很注重等级,张志与曹正明的相处不像上下官、更像是一对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