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双儿女刘奇、刘丽浓也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俱是装扮一新,光彩亮丽。
只是与方家人低调奢华的装扮一对比,亮则亮矣,却少了几分贵气,显得有些浮夸。
刘贺城似一无所觉,和方爸爸说着客套话。
刘奇和几个亲人见礼,便找方锦宸聊天,他们两个年轻人作为家族的后起之秀,在生意上也是有着颇多联系的,因此话题很多。
刘丽浓则用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方锦时,眼里藏着几分戏谑。
她没有忘记,上次在方家的宴会上,方锦时毫不留情地怼了她,令她颜面大失,更别提花店里的旧怨了。
当时方锦时说了,方家是他的地盘,他要是告诉家人,便要她滚出去。
如今,方锦时在她家的宴席上,岂不是角色对换?她也要他尝尝,那种不被欢迎的耻辱感!
刘丽浓傲气惯了,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双精细描画的眼睛里闪着冷光。
方锦时被她的恶意锁定,只觉得头疼。他心里藏着自己和顾先生的事,不想和她纠缠,便一直陪在长辈身边,不让她有为难自己的机会。
哪知道一向没什么耐心的刘丽浓,这会儿也变得有耐心了。他不动,她也不动,跟着几位长辈走了一圈。
眼看宴会上人多起来了,整个厅里热闹得不行。来往的男男女女推杯换盏,笑着说着,气氛正好。
方锦时心想,刘丽浓总比他好面子,这场面怕是也没脸闹,便放下心来,去了趟洗手间。
他从洗手间出来,还要去找爸妈,只见一个服务生径直向他走来,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方先生,有一位姓顾的先生要我转达,他在阳台等您。”
方锦时闻言,眼睛便是一亮,欣然道:“谢谢。”然后马上向阳台赶去。
他只以为顾先生是要提前和他沟通,确定宴会上对待方家人是个什么态度,话说到几分。
哪知道到了阳台,没看见自己的恋人,却看到了不招人待见的刘丽浓。
刘丽浓还是一袭红裙,倚在阳台的石柱上,袅袅娜娜,像一朵娇艳带刺的红玫瑰。
她脸抹得很白,一挑眉,露出个讽笑:“果然,用顾先生做饵,你就像闻了腥味的母猫似的,自己送上门了。”
方锦时不喜欢她的说法,皱了皱眉,本来懒得理她,这会儿却来了脾气:“我看你更像个白送的,怎么,欠骂了?”
刘丽浓拨一下头发,千娇百媚,语气却是十足的膈应人:“你倒是骂呀,你今天要是骂了我,我可是要回敬你的。就像你上次在席上说的那样,把你从我家的宴会场上,扫、出、去!”
方锦时无言,突然觉得刘丽浓欣赏李晋也不无道理。
毕竟俩人都是同一种人,不知道什么叫做固守本分,什么叫做先撩者贱。
方锦时呵呵一笑:“你家宴会场?”
他环顾四周,一派奢华贵气,刘家老宅就是拍马也赶不及。
刘丽浓有些得意:“这场宴会办下来,流水肯定得上千万,这样奢华的宴会,可不像你家宴会那么小家子气。”
只有她刘家才有这样的魄力,用这样豪奢的盛宴,来展示自家的财力。
她爸爸说了,如今家里生意起来了,再不用仰方家人的鼻息,往后他们刘家只会越来越好,而她,将过上公主般的日子!
她如今站在夜色里,面向盛宴的热闹场面,高高抬起下巴,只觉得月光成了她的皇冠,她就是这宴会上的公主!
方锦时却不生气,反倒:“谢谢夸奖?”
他说话时不疾不徐,只在话尾微微扬起,好像带着几分不确定。
刘丽浓怀疑他是气糊涂了,这是哪门子夸奖?连话都不会听!
她质疑他,嘲弄他,却见他爽朗一笑,令月光都黯然:“你夸我男朋友的酒店办得好,我自然是高兴的。我现在心情好,你要是不再纠缠,跟我道个歉,我还可以原谅你,让我男朋友不要赶你出去。不然的话,就算你刘家在这里办宴席,只要他动一动嘴,相信少一个你也不是什么大事。”
刘丽浓愣住,用了半分钟才缓过来:“笑死了,方锦时你在吹什么牛皮?你说顾先生是你男朋友?你怕是被李晋抛弃,刺激大了,开始发痴了吧?”
她说话尖刻,表情更是夸张到了极点,一张娇媚可人的面孔硬生生被挤成了刻薄的模样,显得十分丑陋。
方锦时看她,像看一个浓妆艳抹的小丑:“我给了你机会的,你为什么话这么多?”
他说着,摇头叹息一声。
刘丽浓被他云淡风轻的态度气得胸脯直颤。方锦时却不看她,把目光放远,投向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