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明只好道:“是。只是下官还有一事想请问大人,不知那木匣之中是何物?”
西砚脸上忽然莫名地露出一股凄凉之意:“这里面的东西是天机,不能看的。”说完不等李仕明再说话,转身往楼下走去。
西砚告诉李仕明的这些话,虽然甚是匪夷所思,但也只解开了李仕明心中的部分疑惑。事后几日,李仕明反复回顾在御书院后堂顶阁见到的三御神像、木匣,以及西砚所述的女鬼以及东陵国师之事,他知道这诸多纷乱的线索之中,缺了一根最主要的线索,但西砚并没有告诉他。
不过此刻对他来说,相比这些,当务之急是找出抓走云小鱼的究竟是何人。若如西砚所说,那么抓走云小鱼的更有可能是东陵国人。但为何在禤乹围场迷倒小鱼并逼问她女鬼之事的是一些族人?这背后到底还有哪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李仕明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口,他却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很厚,信封用火漆封口,上面没有盖印。不仅没有盖印,收件人和寄件人的名字也一概没有,只在封口处用淡墨画了一朵极精致的梅花。
李仕明问送信来的侍卫:“这信是谁送来的?”
“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着像是个农户。”
“你可问他这信是谁寄的,确定是给我的?”
“问了,可是他是个哑巴。他在地上用树枝儿写了大人您的名字,一个劲儿比划,让把信给您。”
“那人现在在哪里?”
“在外面大门口候着呢。”
“走,出去看看。”李仕明拔腿就往御书院外走去,那侍卫紧随其后。
来到了大门口,却不见一个人的影子。
那侍卫奇道:“怪了,我让他等着,他莫不是耳朵也是聋的?”
李仕明又拿起信端详了半天,忽道:“他此刻定是走了。”说完转身回到屋内,一边走一边忽然有种奇妙的感觉:写这封信的人要告诉他的,是一个他期盼已久的答案。
他遣走旁人,关上门,拿裁纸刀打开信封,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信封,这个信封却有了落款人名,上写着:“恩公李仕明公子亲启。”
李仕明心中一动:他已经知道寄信人是谁了。
他抽出信纸,数了数,是一封整整十页纸的长信,于是抖开第一张,读了起来。
过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李仕明读完了信。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信纸,长叹一声,负手立于窗前,心中百感交集。
站了一会儿,他回到案边坐下,飞速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手下侍卫,并嘱咐道:“速速把这封书信交给下元卿院的袁都侯。”
这封信很快传到了袁长志手中,袁长志打开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小鱼在东陵国师东魂手中,此人现于犒族皇城内。犒鴱两族,外看沆瀣一气,实已分崩离析。当年五蛮溪之战及近年攻打我西陵的,两族背后,均为东陵。东魂其人身有异能,可封人灵魂,切记切记。”
这封信的后面还附了一张简单的地图,上面画着犒族皇城的地理位置。
☆、第四十九章 东陵国师
那日云小鱼被萧无伤带入犒族皇城后,她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去面见东陵国师,结果却被关入了地牢。
地牢里没有窗户,所以她看不见外面的天日。开始云小鱼还会根据送饭的次数数日子,但是送来的饭有些是馊的,她生了肠胃病,到后来开始发烧。
白天低烧昏昏沉沉,到了晚上温度高起来了,感觉像掉进冬天的湖水里一样又湿又冷,只能靠着湿冷的地牢墙角一分一秒地捱,直到有人来送饭,黑夜才总算是熬过去了。
慢慢的,云小鱼就不知道自己在地牢里到底呆了多久了。
自从被带离西陵国,她觉得见到的人与事都是冰冷的。夜凉如水的草原,冷若冰霜的萧去病,还有身体像冰块一样的萧无伤。
云小鱼蜷缩起身体,卧倒在了地上。她觉得好累,已经坐不住了:连地板都是冰冷的石头,这里怎么这么冷呢?眼皮渐沉,很想睡。但背后的墙壁散出阵阵寒气,冻得她后腰生疼,她翻了个身改成面对的墙壁,把后背对着牢门的方向,这样才觉得好了一些。
忽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那脚步声那很稳,很重。
叮铃哐啷一阵响,有人打开了牢门上的铁锁,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浑厚低沉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让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