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百香和秋菊的陪伴,云小鱼在宗府的生活多了不少乐趣。
平日里两人趁着照顾云小鱼的时候就会跟她说些府中的八卦,三个姑娘整日在一起,变得越来越熟稔。
但之后很多日,宗子孝都没有再来过。
这一日云小鱼闲来无事,坐在院子里剪花,把盛开的花剪了一些下来,一根一根理好,准备拿回房间插在花瓶里。
这时秋菊从远处跑过来,直跑到云小鱼身边,趴在她耳边说道:“二爷回来啦,还带回来很多草药,说要熬给你喝呢。”
“草药?我喝什么草药?”
李凉桂这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说道:“是我叫二爷趁这次出门带回来的,从今天开始,你要天天喝我熬的药。”
李凉桂冷不丁冒出来说话,吓了云小鱼一跳,她瞪了他一会儿,见他神色正常语声沉稳,像是好了,才问道:“为什么要喝药?不是说我活个五年都没事?”
李凉桂道:“虽然你活着是没问题,但你会时不时地发病,如果不用外力加以遏制,就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云小鱼一怔:“发病时我会怎样?”
“开始你会神志不清,到后来便会狂性大发,得疯癫之症。”
云小鱼彻底呆住了,秋菊急忙抱住她,对李凉桂叱道:“李大夫,你别吓唬人,云姐姐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会得这种疯症?”
李凉桂不理秋菊,对云小鱼道:“好在你遇上了我,我前几日一直在想可抑制你发病的方子,终于给我想出来了,我便让二爷去帮我买了草药来。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样棘手的病人,我简直太高兴了!我师父的丹药只能保你的命,无法遏制你发病,但我可以!你且看着,只要你坚持喝我的汤药,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说完他兴冲冲地转身,撇下两眼发直的秋菊和神色恍然的云小鱼,走出了庭院。
云小鱼回到房间,本来刚刚好转的心情被李凉桂的一番话说完,又瞬间跌入了谷底:难道自己将来真的会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疯婆子?
秋菊一直陪着她说话,到了晚上百香也来了,还端来了一碗浓黑浓黑的汤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柔声道:“云姑娘,我都听说了,这是李大夫给你熬的药,你趁热喝了吧。”
云小鱼眼圈一红,但还是拿起了汤碗。一股腥苦之气迎面扑来,她险些呕出来,但一想到李凉桂的话,再苦立刻忍着捏住鼻子,硬着头皮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转眼又过了小半个月,李凉桂日日给云小鱼煎汤药叫她喝,他从来不让别人配药,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俨然把治好云小鱼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云小鱼每天喝着苦药汤子,虽然回回都想吐,但还是坚持了下去。
宗子孝一直没有露面,云小鱼有些好奇他去了哪里,但却并没有问百香和秋菊。
云小鱼逐渐习惯了宗府的生活。
她慢慢发现自己住的这个地方其实是个偏房,平时很难撞见人,即使她经常在院子里溜达,能遇上的来来回回就百香、秋菊还有李凉桂三个人。百香提到的夫人、老爷还有其他人,她一直都没有见过。
这样反而很合她的心意,她谁也不想遇见,只想在这一方小天地里静静地呆着。
十月中旬的一天,她自己正在院中散步,忽听庭院月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接着传来两个男子低声说话的声音,云小鱼忙躲到园中角落里,探出头来屏气瞧着。
只见月门中走进来一高一矮两个年纪很轻的男子,看着都二十来岁,其中高的那个一身浅灰色布袍,天庭饱满,鼻高眼长,看着意气风发,脚步很快。另外矮一点的那个,瓜子脸,唇红齿白,一身暗蓝色短衫短裤,很是俊秀。
这两人一边疾走一边低头私语,像在商量着什么,说着那矮一点的男子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刚笑完,就听身后有人怒叱道:“杜秋生!杨绻!你们两个小子要跑去哪里?”声如狮吼,云小鱼离得老远也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一般人听见这声怒吼,怎么都要吓得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看,但这两个听了却像被鬼追一样,头也不回,脚下生风抬脚就跑。
云小鱼往他俩身后一看,只见一个牛眼雷公脸的虬髯大汉正怒气冲冲地在后面追。
那两个年轻男子跑到了庭院最后面的石墙前,没有地方跑了,两人齐齐转过身来,高个子的说道:“鲁奎,你这么追来,是不是想跟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