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志冷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这是作茧自缚,现在求救,晚了!”他叫士卒在雷公庙四周也摞高茅草,一声令下:“给我烧!”
转眼间雷公庙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势猛烈,借着风势如一片火海,铺天盖地涌入雷公谷。
群真会万万没想到余启明还在谷中,袁长志居然放火烧谷,顿时方寸大乱,丢盔弃甲四处逃窜,顷刻之间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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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厅堂上正中坐着一人,此人目光如炬不怒自威,虽看起来年过六十,但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他身材魁梧,双手放于膝上,整个人神采奕奕。只是他虽然容貌端正,右半边脸却满是烧伤的痕迹,经年累月后只剩下凹凸不平的黑色斑块,细看有些骇人。
此人正是群真会总舵主向天雕。
他左边站着沈瀚亭,右边站着向南霄,堂下两侧分别坐着四位堂主。
向天雕见六大堂主中除了在岭北的于锦堂,还少了白虎堂堂主薛喜人,问道:“薛堂主还在闽州?”
向南霄禀报道:“父亲,薛堂主带领三十六寨的人正在跟朝廷对阵。”
“战况如何?”
“前几日来报是打算将他们引入雷公谷,伏击围攻。”
向天雕颔首道:“可以。”
向南霄道:“有父亲在后方坐镇,我军必能大胜。”
向天雕沉声道:“我可以督阵,但你也要多学,总有一天要你领军,到时你不能指望别人。”
向南霄面上一红,轻声道:“是。”
两人正说着,堂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高声道:“总舵主,大事不好!”那人跑得面膛发红,进门就跪在了地上。
向南霄看是白虎堂的人,疾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气喘如牛,双手伏地道:“总舵主,少当家!闽州来报,咱们在雷公谷战败,彻底输了!”说完眼圈发红,伏地不起。
向天雕猛地起身,厉声质问道:”怎么输的?”
那人泣不成声:“咱们本已对他们形成包围之势,却被他们的精骑营突破重围。当时正刮东风,他们放火烧谷,火势猛烈,咱们的人死的死,跑的跑,薛堂主只好下令撤退。”
向天雕怒道:“怎么会如此糊涂,反而被他们引到谷中被火攻?”
那人急道:“他们前锋原本已经被咱们制住,可是后来他们的镇东将军带领一队精兵杀出了重围,那队人马甚是骁勇,根本拦不住,不仅救走了打前锋的将军,还占住了雷公庙!当时他们还有大队人马被困在谷中,咱们想以那些人做人质引诱他们回来救援,借机围剿他们。”
说到这里,那人把脸上的泪水和汗水胡乱抹了一把:“谁想那个镇东将军太他娘的狠了!居然就地放了把火,连同自己人一块都烧死了!”
向天雕怒声问道:“那个镇东将军是谁,他叫什么?”
“他叫袁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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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长志火烧雷公庙,击退群真会,大获全胜,于六月底班师回朝。
可消息走得比马快,还没等他回到京师,他火攻山谷并且没有出兵救援余启明部队,导致余启明跟敌军一块被烧死的事就已传到了苍涟、东魂及众将的耳中。
陈秉侯和朱有贵借此大做文章,召集众多军中将士,联名上奏,请旨罢免袁长志的官职。
东魂对此事不置可否,并建议苍涟等袁长志回师后问清楚再做定夺。
苍涟本就对袁长志镇压闽州动乱大胜而归很是满意,便将陈秉侯等人的奏折留中不发了。
袁长志回到朝中听说了这件事,立即请旨面见苍涟,将事情始末原委禀报了一番,外加成伯洞的证词,苍涟没有怪罪袁长志,在陈秉侯的奏折上批的是:“不准。成伯洞按军法处置。”
但考虑到众将的情绪,苍涟特意在奏折上给陈秉侯等人写了一大段安抚之词,大致意思是打仗为求得胜,难免有所牺牲,况且是余启明违抗军令在先,希望众将不要重蹈他的覆辙,以大局为重等等。
可是苍涟的这番体恤却未得陈秉侯等人的理解,数日后陈秉侯和朱有贵联名众将又上一折,说要为余启明讨回公道,若袁长志不走,则他们集体罢官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