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蒋淳斌与杜遵道的父母妻妾并不熟悉,但面对一屋子没有反抗能力的妇孺老幼,他又如何下得去手?还有那个泼辣的杜巧敏,她素与自己亲近,对了…还有常遇春…
刘福通确实是个人精,他不仅让蒋淳斌血洗杜府,更点名要求常遇春也必须参加,而且还要他亲zì shā了杜巧敏,否则的话…
蒋淳斌不知道刘福通的心思何时变得那么毒辣,让常遇春亲手杀掉杜巧敏,这怎么可能?算让他看着别人杀掉杜巧敏,他都会提着刀去跟人拼命的。但如果常遇春不这样做的话,凭着刘福通现在的心思,他还有命活吗?
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家,可还没推开大门,蒋淳斌便见常遇春提着一柄长刀跑了出来,若非蒋淳斌手疾眼快,两人势必要重重撞在一起。
“常…常大哥…”,蒋淳斌睃了常遇春一眼,心里顿时有些发虚,“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淳斌…”,常遇春一把抓住了蒋淳斌的手,眼神的慌张从未见过,“你昨晚…是去杀杜丞相了?”
“我…我没有杀杜丞相…”,蒋淳斌躲避着常遇春的目光,长舒了一口气,“但我确实参与了。”
“你…唉!”,常遇春把蒋淳斌的手抓得更紧了,尔后重重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能杀了杜丞相呢?唉…刘福通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常大哥,杜遵道和刘福通为了争duó quán力,势如水火,总要有一方…”,蒋淳斌抽出自己的手,想要安慰常遇春两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叮嘱道,“以后不要再提杜遵道了,对于…对于刘丞相,也要更尊敬一些…”
“刘丞相…呵呵…”,常遇春嘲讽似的笑了两声,可忽得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瞬间脸色一变,看向蒋淳斌问道,“巧敏呢?巧敏没有什么事吧?”
“啊…”,蒋淳斌张了张嘴,似是被问到了痛处,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道,“常大哥,巧敏…巧敏现在应该还在杜府…”
“啊!她还活着!”,常遇春长舒了一口气,心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可忽得又蹙眉看着蒋淳斌问道,“巧敏不会有事吧?刘…刘丞相应该会放过她的吧?”
“我…”,蒋淳斌忽得声音一噎,嗓子像堵住了一般,好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我…我没有办法,刘丞相…他让我血洗杜府!”
“你要去杀巧敏?”,常遇春两只手死死锁住蒋淳斌的肩膀,“我不准你去!你敢动巧敏一下试试!”
“刘福通只是让我血洗杜府…”,蒋淳斌肩膀被常遇春捏得生疼,可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但他让你亲手杀了巧敏,因为…他知道了你和巧敏的关系!他对你不放心!”
“什么?”,常遇春咧了咧嘴,表情似笑非笑,“你是在开玩笑吗?刘福通让我去杀巧敏?不可能!我宁愿自己去死!” “我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要你去杀巧敏!”,蒋淳斌挣开束缚,反手抓住常遇春的肩膀,“他之所以让我血洗杜府,是因为昨晚我不肯下手杀杜遵道!他现在是要考验我们,如果我们不听命令,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刘福通已经杀红眼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也做不到!”,常遇春一把挣开,怒气冲冲地看着蒋淳斌,“总之我绝不会伤害巧敏!也不许你去血洗杜府!”
“这由不得我们…”,蒋淳斌摇了摇头,“我们不动手,自然有人会去做,而且我们也会跟着有危险。 ”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巧敏!谁都不成…”,常遇春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淳斌,你设身处地替我想一想,如果让你去杀刘若晴,你怎么想…”
蒋淳斌见常遇春说到后面,声音已几近哽咽,脸也有泪珠划过,不由得一阵心伤,于是哑着嗓子说道,“可我们没有办法,算我们不杀,也会有别人去杀…”
“那你想想办法…”,常遇春此时已是止不住地啜泣,“淳斌,你帮帮我,帮我救救他们…”
“行不通的!”,见到常遇春这副样子,蒋淳斌也是左右为难,“算我肯帮你,但带着杜府那一家老小,你如何逃得出这亳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