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淳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慢慢踱到他们身前,尔后抬起手,分别狠狠抽了他们一个耳光,“这是替你们刚才欺侮过的老百姓打的!”
被打的兵士气儿还没有喘匀,第二个耳光便夹带着风跟了来,“这是替你们的爹娘打的!”
被打兵士的嘴角已经渗出血来,脸庞也肿得老高,可蒋淳斌仍然没有停下,“这是替以后将要留下来的众位兄弟打的!”
“我……我不服!”其一个被打的士兵终于忍不住高声叫了出来,“一开始立下的规矩,我们没错!”
“好,你和我讲规矩,那我便不和你讲道理!”蒋淳斌边说,边夺过丁德兴手长刀,指尖自刀刃慢慢滑过,竟渗出了一丝血痕,“规矩都是人定的,那么从今日起,我便要定下我的规矩!”
“自今日始,我手下不能再有一个不守纪律的匪,全都得是存着良心的兵!”话音未落,长刀沾满鲜血,两颗依然睁着眼睛的人头滚落到了地,“挂到城墙示众,再敢犯者,定斩不饶!”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尽管他们明白这是很明显的杀鸡儆猴,但他们没有丝毫反对的意见,只因为刚才对自己许下的那句承诺:做好汉,不做匪!更因为蒋淳斌方才的那句“来日以富贵相见!”
徐达在芜湖的境况还好,城池也被他顺利接管,只不过对于众多的降军的处理,蒋淳斌等人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常遇春的意见自然是全部杀掉,因为他向来有杀降的习惯,尤其是对于元廷的军队,他绝对没有好感。
徐达对于这种事基本不怎么发表意见,但相较于收揽降兵,他更倾向于自己招兵。尤其是太平和芜湖这两城的士兵,好多都是遇敌即溃,没有丝毫的抵抗之意。
廖永安手下的巢湖水军与太平和芜湖的守军发生过不少冲突,因此他们对这些降兵没什么好感,估计杀掉更能泄他们的心头之恨。
可蒋淳斌却认为自己现在新占了两座城池,人手便稍显不足,因此需要迅速补充兵员。
而这些降军之,大部分都是汉人,并非不可倚用。他们作战能力不强,只不过是因为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蒋淳斌相信,只要他们在自己的手下训练一段时间,肯定会有非常大的进步,至于降军将领则被他毫不留情地斩杀,因为在蒋淳斌眼,那是一帮无用的酒囊饭袋。
力排众议之下,蒋淳斌决定收编这些降军,将他们彻底变成自己的人。他明白这些兵士并非存着保家卫国的心思,不过是当兵吃粮的穷苦人罢了,只要能够吃饱饭,有地住,跟着谁不一样?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投降了。
看着那些投降士兵全部畏缩在墙角,眼满是惊恐,蒋淳斌便明白此时他们最想要的,只不过是活下来。
可他们不会明白,什么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假若他们刚才全都拼死力战,蒋淳斌这些人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才能将他们压制住,到时候谁胜谁负真是犹未可知,但从他们主动轻易放下武器的那一刻,结局也这样注定了。
“全都站起来。”蒋淳斌神色平缓,与他身后长杆挂着的那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而且一定把你们当做兄弟看待,让你们吃得饱,穿得暖,只要我们这些人有一口吃的,一定会有你们一口吃的!”
蒋淳斌说完这些,那些兵士的神情立刻舒展开来,实际他们要的是这句话,说实话,刚才他们看到蒋淳斌对自己手下的人都那么狠,一个个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会遭了同样的命运。
但现在蒋淳斌这样说,无疑安定了他们的心,虽然这种“同生死,同富贵”的说词他们不会尽信,但有这个态度总归是好的… “我现在再问一句,还有不愿意留下来的吗?”,蒋淳斌看着众人反应,心愈发谨慎,“留下来的都是兄弟,想走的我也不会为难!”
蒋淳斌这话说的并非发自肺腑,实际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哪里还计较他们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效命?那些被俘兵士自然也明白,现在好多地方都在抢壮丁,如果自己当了这个出头鸟,说要回家务农,他们真的能让自己平平安安地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