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为别人而活啰?”,沈芷媛有些不理解地看着蒋淳斌,尔后兀自叹了口气,“总之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我这样去做。”
“其实也不能说是为了别人而活。”,蒋淳斌以为沈芷媛是在伤心自己的家人全部死难,所以也不愿让她的想法过于偏激,“你看外面那些兵士,他们很有可能在某场不大不小的战役死去,但他们仍旧在努力的活着,有的可能是为了让家的妻儿老小有口饱饭,有的可能是为了心建功封侯的理想,尽管在一些位者看来,他们的命像蝼蚁一样卑微,但任何人也不能否定他们活着的意义与价值,你明白吗?”
“嗯…”,沈芷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贱妾好像有些明白了…”
“人活着,总死了要好,因为活着,有希望,可人要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蒋淳斌看到沈芷媛渐渐从阴霾走出,心似乎有了些成感,于是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其实人都有失意和迷茫的时候,但试着向前走,你会发现这世还有许多值得你去珍惜留恋的人和事,这世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没有尝试,谁又敢轻易言死呢?你是个聪明人,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没有到真正绝望的那一刻,谁也不该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看着蒋淳斌说得如此严肃,沈芷媛也不由得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结果半晌过后,马车竟是一片死寂,根本没有人说话,倒是蒋淳斌发觉有些不对劲,便清咳两声,低声问道,“姑娘可是在想些什么吗?还是有什么难言的心事?”
沈芷媛被蒋淳斌那么一问,方从思绪回过神来,不由得脸儿一红,她可不愿让蒋淳斌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些什么,于是轻轻一笑,调侃般地说道,“贱妾还以为大帅胸怀天下,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没想到心里装着那么一亩三分地,哈哈哈…”
“哈哈哈…我可是个大俗人!”,蒋淳斌听得出沈芷媛话语的调笑意味,便也跟着打趣起来。
沈芷媛看蒋淳斌笑得灿烂,竟也被感染似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忽然觉得蒋淳斌这个人很有趣,不仅武功gāo qiáng,满腹智谋,很能给别人安全感,而且偶尔流露出来的孩童神色,竟是如此笨拙可爱!
“坏了,闲话扯得太久,我还有好多事要安排!”,蒋淳斌说完,还没等沈芷媛回答,便飞也似地跳下了马车,远远遁去了。
沈芷媛把帘子撩得高了一些,然后以手为垫,像个小女孩似的将下巴拄在了面,看着蒋淳斌的袍裾被晚风扬起,尔后跨战马,昂首挥鞭,于万千军马穿梭自如,心不由得一阵阵发傻:也许指点江山,是这个样子吧?
落日的余晖漫过队伍,洒在一片黑漆漆的马车,让沈芷媛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可却始终不肯把头缩回车内。
看着蒋淳斌绝尘而去的背影,沈芷媛忽然觉得天是那么得高,那么得蓝,云是那么得轻,那么得白,如此美好的景色,真是让人舍不得,可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耳边闪过蒋淳斌的一声哨响,队伍又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可沈芷媛耳边却不自觉地回荡起了蒋淳斌说过的话语:我只有一妻,而且自幼相识,患难与共,感情极深…
那我呢?我什么时候才能追寻到这种属于自己的幸福?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呢?沈芷媛撅起红润的小嘴,看着那快要沉下山的夕阳痴痴想道… 蒋淳斌平时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他回集庆也没有事先通知早已返回驻守的徐达、常遇春等人。
进了集庆城,给将士们训了几句话,蒋淳斌便让他们各自归家或者军营休息了,而他自己也迫不及待地往府邸赶去。
唯一较尴尬的事情是关于沈芷媛的安排了,因为蒋淳斌虽然口头应着,但实际已经忘了给她起宅子的事,而他也不好随便给沈芷媛安排一个住处,因此便让她跟着自己回家借住几宿。
沈芷媛倒是没什么意见,而且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蒋淳斌的住处,以及他的那位红颜知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行了挺长时间的一段路程,甚至沈芷媛都困得在马车里打起盹来,他们才到了蒋淳斌的府邸。
没有想象的千人恭候,只有两个侍卫分列朱门旁边,一人守着一个大石狮子,远远地看见蒋淳斌来了,皆是一阵惊诧,随即赶忙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