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芝麻李和花云的带领下,城墙的守军也一次次打退了元军的进攻,直到夜晚降临,局面仍然僵持不下,城内外已经满是死尸,有的甚至开始散发着阵阵恶臭。
蒋淳斌忙活了一整天,此时直感觉下眼皮在打架,只要给他一张床,他保证能在三秒之内睡着,看来打仗可真是一个耗费体力的活儿。
而毛贵也看出蒋淳斌确实是累了,其他人都是轮换着来,打一会儿歇一会儿,但蒋淳斌却是个实在人,直到现在也没有下城墙歇息过,于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去一边歇会,自己先替他盯着。
蒋淳斌耷拉着眼皮,还不忘笑着谢过毛贵,结果还没等走下城墙,便靠在一个没有人能打扰到的旮旯睡了起来。
由于蒋淳斌实在太累,结果在他入睡之后,尽管不远处喊声震天,一片嘈杂,但都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甚至他还旁若无人地打起了呼噜,不由得让偶尔经过的兵士暗暗咂舌。
不知道睡了多久,蒋淳斌忽得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揉揉眼伸个懒腰,发现毛贵和花云的外衣正盖在自己身,这不由得让他心感到暖暖的。
在这时,毛贵忽得急匆匆走城楼,拉起蒋淳斌便跑,“快走,东门失守了,敌军马要杀到这里了!”
“什么?”,听到这话,蒋淳斌顿时困意全无,“怎么那么快失守了?这天不才刚亮?”
“东门人手少,防守力量也薄弱…”,毛贵一边提着武器奔跑,一边和蒋淳斌解释道,“dá zǐ趁着咱们在西门打得火热,故意增派人手跑到东门进攻,大帅增援不及,故此失守。”
“dá zǐ人那么多吗?看来花大哥说有十数万果然不假…”,蒋淳斌低着头自言自语道,“那咱们现在去哪?”
“大帅下令,退守内城。”,毛贵长舒一口气,忽得放慢了脚步,凑到蒋淳斌身边道,“淳斌兄弟,听我一句话,如果内城守不住了,千万不要…不要死心眼,赶紧跑,跟着你花大哥一起跑!”
“内城…守不住吗?”,蒋淳斌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瞥一眼周围乱糟糟的景象,转而压低声音问道,“毛大哥,你有何打算?如果…如果…到时候咱们一起走吧!”
“我…我要跟着我家赵均用将军…”,毛贵有些为难地看了蒋淳斌一眼,“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无论千难万险,我也不能舍弃于他,只是…我家将军好像不太喜欢你,许是恼你当日太出风头,得罪了他的三位公子…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这次dá zǐ来势汹汹,万一…守不住了,大帅能护则护,但不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听了毛贵的话,蒋淳斌心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在他的观念,义军面对来犯之敌应该齐心协力,坚守城池,再不济也要团结一致,谋划东山再起,可看现在的情况…
毛贵是个忠勇之士没错,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存在着自己的小算盘,俗话说得好,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面临困境,这些义军的松散性便可见一斑了。战端刚开,他们便想着自己日后的出路,当然,毛贵这样说,自然在暗地里有赵均用等人的授意…
还有彭大等人,他们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作战吗?听说失守的东门便是由彭大父子负责的。突然之间,蒋淳斌为芝麻李感到一丝悲哀,也为这支义军感到一丝悲哀,他感觉这支义军…已经走到头了… 退守到徐州内城以后,空间顿时变得狭窄起来,而且大部分兵士面有倦容,甚至或多或少地带着些伤,昨日高涨的战斗情绪完全消失不见。
芝麻李也没料到短时间内竟会形成这样一个局面,之前过于顺利和快速的发展,已经迷失了他的双眼,让他以为元军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偶尔他会幻想,再过几年,如果自己运气好的话,或许会打下半壁江山,成为一方霸主,到时候称王称帝也不是梦想。
但眼前的现实无情地击碎了芝麻李的幻想,原来在朝廷正规军的面前,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尽管他仍希望最终能够出现迹,像当初他们烧香结义,计赚徐州城一样,但看着周围满身倦怠、目光呆滞的兵士,他自己在心里先怯了。
“兄弟们,站起来!现在内城还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再加把劲,能把整个徐州城夺回来!因为蒙古dá zǐ已经疲了!”,芝麻李镇臂高呼,像之前一样给众人打气,“誓与徐州城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