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徐达和邵荣…”,蒋淳斌的眼忽得厉色一闪,“集庆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刘伯温见蒋淳斌如此神态,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低声劝慰道,“大帅此时万不可心神俱乱,怀疑徐将军的忠诚,要知道他可是明确拒绝了邵荣的请求,而且正是由于徐达将军等人,我们的后方才得以安稳。”
“哦,是了…”,蒋淳斌自嘲地一笑,“是我不该乱怀疑,可是…邵荣又为什么会背叛我呢?”
此时蒋淳斌的脑真的很乱,虽说胡廷瑞叛变对他的打击很大,但他终究是能够理解和接受的,但邵荣不一样了,自己是真真切切地把他当做了兄弟,当做了自己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正和陈友谅拿着身家性命在拼,而且还一直不占优势,另一方面胡廷瑞正轰轰烈烈地攻打自己的信州,这时候邵荣还想要拉着徐达一起zào fǎn…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偏偏还撞到了一起!蒋淳斌颓然地坐到床榻,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万丈悬崖好不到哪里去…
“大帅一定要稳住,此时几十万的兵马和广大的属地还在咱们手里,咱们还有翻身的机会!”,刘伯温前两步,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拍了拍蒋淳斌的肩膀,“只要能够打败陈友谅,那么一切问题都能够得到解决,而他如今在眼前!”
“先生,您说…我还能打败陈友谅吗?”,蒋淳斌抬起头来,看向刘伯温的眼神竟显得有些无助,他现在心里真的没底,邵荣的背叛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让他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失败。
“一个小小的邵荣,根本影响不了整个战局!”,刘伯温一眼看穿了蒋淳斌最真实的想法,“现在的问题都在大帅自己心里,只要你能想明白,只要你能相信自己,那么打败陈友谅不是问题!”
“真的吗?”,蒋淳斌咽口唾沫,尔后长舒了一口气,“是的,我还没有输,集庆还在我的手里,龙兴还在我的手里,这数十万将士也…先生,你不会离开我吧?”
“放心,绝对不会!”,刘伯温紧握住蒋淳斌的手,似乎想要给他一些鼓励,“大帅,你现在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打赢眼前的这场战争,其余的都不用管,一切都会因为这场战争而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假如你输掉了这场战争,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对,我绝不能输!”,蒋淳斌忽得从床榻站了起来,“我一定要赢,因为我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先生,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老臣一得到消息,马来禀告大帅了,因为其他人都还不知道…”,刘伯温边说边把那封密信递到了蒋淳斌手,“来送信儿的人也被我带到了一个地方,没有让他见任何人。”
“把送信儿的人杀掉,万不可走漏了消息!”,蒋淳斌说着,便将手那封信撕了个粉碎,“先生,现在这鄱阳湖,除了你我,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了吧?”
“额…是…”,刘伯温蹙了蹙眉,忽感觉蒋淳斌的眼神让他后背一阵阵发寒… 经过了十余天的沉寂,蒋淳斌再次主动对陈友谅发起了进攻,不过他没有挑陈友谅的军下手,而是对陈友谅的弟弟陈友贵所率领的船队发起了攻击。
话说陈友谅本有兄弟五人,大哥陈友直和二哥陈友当都是窝囊废,所以留在了武昌没有随军出征。老五陈友仁虽然能力强,但当初已经为沈芷媛所杀,死在了江州,而这个老四陈友贵也是个有本事的,所以便跟在了陈友谅身边。
不过饶是陈友贵勇猛善战,但此次碰了蒋淳斌亲自率兵与众将合力夹攻,也是无力抵挡,且战且退,很快便陷入了颓势。
此时正值大雾天气,一片白茫茫的都看不清楚,蒋淳斌本想利用这点进行偷袭,却没想到由于雾未散尽,倒是不方便乘胜追击了。
廖永忠和康茂才见状,便趁机将陈友贵的巨舰逼入了浅滩,然后令数十名精通水性的敢死之士乘着小船冲向陈友贵的旗舰。
陈友贵见有敌船向自己靠来,忙命手下挽弓射击,一时间箭如飞蝗,可船只仍稳稳地向这边行来。
陈友贵心下纳罕,可等到敌船近前,才发现面船头船尾原来是穿着盔甲的稻草人,而船则放满了硫磺、huǒ yào和浸过油的干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