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张士诚在政治、经济方面实行的统治措施都还不错,也可以认为很得民心,要知道老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能有块地,少一些苛捐杂税,让自己吃口饱饭,这不足够了吗?因此那些百姓都不愿意再换一个主政者,毕竟要是再来一个混蛋的麻烦了,于是平江城内的百姓也都帮着张士诚奋力守城。
这种情况下,蒋淳斌对平江城的进攻愈发不顺,眼见着自己手下伤亡益重,于是蒋淳斌下令暂时停止进攻,让李伯升亲自到平江城前来劝降。
李伯升投降于蒋淳斌后,一直闷闷不乐,如今被命令到平江城前来劝降,面对着许多昔日同僚与下属,更是深以为耻。
但李伯升心明白,张士诚如今这样负隅顽抗,只是自取死路,于是便厚着脸皮对城内众人进行了劝降。
李伯升的话说得很诚恳,而且其许多点都是刘伯温专门叮嘱于他,目的是为了瓦解城军心。
如说什么湖州、嘉兴、杭州已经都没了,平江已是一座孤城,再怎么抵抗,只不过是延缓灭亡,根本不会有最终结果。
而且情势危急,城人心不定,没准还会有变乱发生,到时候张士诚为人算计,岂不是更惨?
相反呢,如果张士诚顺应天意,开城投降,不仅是为城百姓寻一条活路,同时也是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结果闻讯而来的张士诚之弟张士信极为气愤,此人打仗没什么本事,却是个暴脾气,只见他双手一叉腰,便站在城楼对李伯升大声咒骂。
说什么李伯升是卑鄙小人,贪生怕死,忘恩负义啦,还说什么他忘了当日白驹场起义时的兄弟承诺啦,最后竟连李伯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张士信越骂越激动,最后竟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似是真的回忆起了当年的兄弟恩义,而李伯升好像被牵动了情绪,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蒋淳斌看着不对头,生怕李伯升再当场反水,演一场城门自刎的大戏,那可于军不利了,于是赶忙命人把李伯升给叫了回来,至此,蒋淳斌的劝降策略也已失败告终。
但刘伯温却认为这种事情需要沉淀一段时间,李伯升那些话说完后,势必会对城内将士造成一定的恐慌和压力。
而这种情况下,再有人将这些话说给张士诚听的时候,张士诚必定会详加考虑,没准到时候真能出现什么意外效果。
结果蒋淳斌在城外老老实实地等了十来天,却发现城内的张士诚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还把城内防守加强得更加严密了。
“这个私盐贩子,是他娘的想拖时间!”,对张士诚彻底失去耐心的蒋淳斌再也不愿等待,于是经过一番思索,他终于下定决心道,“把婺州的丁德兴给我调过来,告诉他先不用管那里了,替我打下平江再说!”
“可陈友定方面…”,刘伯温在一旁似乎有所疑虑。
“陈友定这不是一直没什么动作嘛!”,蒋淳斌显然有些烦躁,“再说了,胡关住不是还守在处州呢嘛!” 蒋淳斌之所以把丁德兴调过来,是因为他在攻城方面确实算得是一员猛将:功夫不错,身先士卒,又敢于拼命。
说起来蒋淳斌、徐达、常遇春、冯国胜等人都算是不世出的猛将,但如今竟然被一个平江城阻住了脚步,好,那再调一个猛将过来!
其实蒋淳斌手底下的猛将是非常多的,如还有傅友德、花云、蓝玉、邓愈等人,但他们要么驻守任务重,要么离得太远,算来算去,也只有丁德兴能够暂时调过来帮忙。
反正当初蒋淳斌派丁德兴去守婺州,是想让他与处州的胡关住相互策应,共同防备陈友定。
但现在陈友定看起来很老实,似乎并不敢有所异动,因此蒋淳斌便打算把丁德兴调过来,待打下了平江城,再把丁德兴调回去。
有了丁德兴及其率领的生力军的加入后,攻打平江城的力度又再次猛烈了起来,张士诚则在蒋淳斌的连番打击下,渐渐地力有不支。
而且更糟糕的是,在这种战时状态下,平江城内的存粮消耗极快,如果再坚持下去,算能够守住城池,也会有一部分人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