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不过是没有经验,多几次战场好了!”常茂将手的刀把攥得紧紧的,脸满是不服输的表情,“在庆州的时候,我还亲手杀了一个人呢!”
“你那也叫杀人?追着逃跑的敌兵胡乱砍一刀,然后自己撒腿跑?”蓝玉冷笑一声,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别拿年纪小什么的做借口,我小时候也不像你这样!”
“我……我会成为大将军的……”常茂低下头去,语气也显得有些沮丧,“只要你能多带我几次战场,我保证不输给任何人……”
“茂儿啊,我之所以这样说你,不过是对你寄予了太多的期望罢了。”蓝玉轻叹口气,下意识地往常茂身边靠了靠,“你要明白,你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你绝不能对自己放松要求,否则真丢了你舅舅的脸,也丢了……丢了你爹的脸……”
“我爹……真有那么厉害?”常茂抬头看着蓝玉,却又显得有些畏缩,其实他虽然曾在心怪罪过常遇春,但毕竟血浓于水,自从常遇春死了之后,常茂便原谅了他以前的所作所为。
“那当然,你爹是战场的一个神话。”蓝玉望着寂寥的天空,表情显得相当凝重,“不过我总要一天会超过你爹,如果你肯跟着我努力的话,没准也能超过你爹!”
“真的是这样吗?”常茂吸了吸鼻子,印象父亲的脸竟变得模糊起来。
几乎有关于常遇春的所有评价,常茂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外人只道他有多么多么厉害,可常茂对于他的记忆,却总是一副严厉甚至带着些冷冰冰态度的男人。
“唉!”蓝玉长叹一声,看着常茂摇了摇头,“但愿你不要只学到我和你爹的脾气,却追不我们俩的本事!”
“不会的!”常茂攥紧拳头,心忽得燃起一腔热血,“总有一天我要提着马刀,像爹一样为皇建功立业!”
“这才是好男儿!”蓝玉哈哈笑了两声,尔后便趋着战马奔驰起来,“以后是咱们的天下了,这广袤的草原,都要靠着咱们去收复!”
“我跟舅舅一起!”常茂不甘落后地追了去,耳边呼啸的风几乎让他不能呼吸,是的,那是一个关于理想的故事:我要成为像爹一样的男人! 茫茫的草原之,刺骨的寒风直往人的脖子里头钻,西沉的斜阳快要带走最后一抹光亮,这使得不远处那个纵马疾驰的身影显得更加模糊。
“舅舅,慢……慢一点,跟不了!”常茂跳下战马,拄着膝盖站在那里直喘粗气,“这地方那么旷,咱们要呆到什么时候?”
“这受不了了?”蓝玉纵马至常茂身边,一把摘掉了蒙在眼睛的布罩,“你知不知道,漠北这里更荒,更让人待不下去!到时候别说看不见个人影,估计你连方向都分不清!”
“可……可事情总得慢慢来啊……”常茂站起身来抚着胸口,终于把这口气给喘匀了,“咱们蒙着眼睛在这片荒原跑了一天,马都快受不了了!”
“你知道次北伐咱们败得有多么狼狈吗?”蓝玉挥挥马鞭,脸一副愤愤表情,“在漠北打仗可跟原不一样,别以为在院子里舞枪弄棒的是xiū liàn了,你差得还远!”
“你不是说要追你爹吗?”蓝玉边说边又将布罩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在这片荒原跑得跟蒙古人一样熟了,你再想别的!”
蓝玉说罢,便也不再看常茂,只管自己纵马在无边无际的荒原到处奔驰,此时雪还未化净,地很快留下一串长长的马蹄印,可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湮没在风沙当了,他的心只有前进,从不愿意往后看……
“呸,我还能当了孬种?”常茂往手吐两口唾沫,尔后相互摩擦着取了取暖,便也跟着跨了战马,“漠北有什么了不起?舅舅说的对,小爷转几遍,还怕遭了蒙古dá zǐ的埋伏?”
“驾!”常茂将声音喊得震天响,似是要表现处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与勇气,可他却很沮丧地发现,在追逐老爹的路,自己竟然已经离舅舅越来越远了……
此时蓝玉正在为消灭北元而时刻准备着,但冯国胜却不由得沉浸于胜利的喜悦之:自己为皇收复了辽东,降服了纳哈出,这可是天大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