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汉……”蒋淳斌轻抚着蒋天汉的头,“若是由你来操持,你该如何解决这件事?”
“当然是荡平贼寇,一个也不能放过!”蒋天汉虽是年纪不大,但说这句话时,竟带了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否则无法让那帮大臣长个教训,也没法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蒋天汉的这个回答倒也说不上错,于是蒋淳斌继续问道,“那你具体该怎么做呢?”
“嗯……”蒋天汉听到自己老爹这样问,不由得蹙眉沉思起来,“应该先发布讨贼檄文,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蓝玉是在zào fǎn,这样就不会有人支持他……”
“好!先区分正邪,拉拢民心,师傅教得不错!”蒋淳斌脱口赞叹道,同时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那接下来呢?要知道蓝玉善战,手下的兵将也都是百战之士。”
“据儿臣所知,蓝玉最擅长的是野战,但在中原用兵,这并非是最为关键的因素……”蒋天汉何尝不明白这种考校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尽力做出让蒋淳斌最为满意的回答,“虽然蓝玉现在占了龙兴,但属地不多,可以先断其粮道,然后兴重兵围剿……”
“嗯,不错!”蒋淳斌在一旁点头不已,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虽说蒋天汉年纪还小,具体的策略也有瑕疵,但听得出已深得兵法精髓,答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你认为此次该由谁领兵平叛?”
“蓝玉的用兵能力确实不错,所以在选人上决不能轻率……”蒋天汉紧皱着眉头,好像真的要替他老爹拍板做决定似的,“魏国公(徐达)和卫国公(邓愈)此时都在北边驻守练兵,但dá zǐ已经不成气候,所以儿臣建议调回其中一人前去平叛!”
“坦妹生了个好儿子啊!”蒋淳斌向后一仰,不由得大为畅怀,“是啊,像蓝玉这种乱臣贼子,决不能心慈手软,朕……决不能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其实现在蒋淳斌确实是想不通为何蓝玉会下定决心zào fǎn,就如蓝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蒋淳斌竟然想要杀了自己……
刘若晴听着蒋淳斌这番感慨,也不敢再轻易言语,因为她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对蒋淳斌造成很大的打击和影响,而这种心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甚至可能会伴随着一生,就如同当初胡廷瑞和邵荣叛变一样……
“来人啊,拟旨……”蒋淳斌一嗓子,守在外边的内侍全都小跑着进来了,皇上的气总算消了,不然的话日子可就真难过了……
“命邓愈为平叛左将军,领兵直接攻取龙兴,命丁德兴为平叛右将军,立刻率兵援助江州,不得有误!”蒋淳斌说着,忽得语气一顿,“此次平叛,一应事务……皆由丁德兴决断,如有迟疑不定,一切报与朕听!”
如果蒋淳斌没记错的话,邓愈和蓝玉的关系可是很好的…… 邓愈此时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天下平定后,自己竟然还会经历一场大战,而且对手竟然是蓝玉!
自己这个昔日老友确实是性子骄纵,不讨人喜欢,邓愈曾经数次提点过他,甚至偶尔预想蓝玉可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竟然敢zào fǎn,这个王八蛋!
而且更糟糕的是,现在皇上已经开始不信任自己了,因为这次蒋淳斌把平叛的主理权交给了丁德兴!
虽然皇上还亲自来信解释说是由于丁德兴距离较近,所以才命他主导此事,但邓愈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借口,无非是因为自己和蓝玉关系近罢了。
可邓愈理解皇上的这种做法,毕竟他曾经那么信任蓝玉,甚至给予了蓝玉其他人都比不上的恩宠,可蓝玉还是反了,皇上又怎么能不伤心?又如何能够做到继续无条件地信任一个人?
不过自己确实是离得远,从西北到赣地,这段距离还不知够蓝玉折腾出什么,但皇上没有办法,因为全国上下能够与蓝玉匹敌的将领,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王八蛋,竟然敢zào fǎn!你到底是要闹哪样?邓愈此时心中又气又痛,“告诉前军,再加快速度,如果耽搁了,就不许吃饭,不准睡觉!”
当然,蓝玉确实很能折腾,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顺利攻下了江州,现在正集中兵力热火朝天地攻打信州,而且看样子信州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