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闻歌被他抱在怀中,毫发无伤。
浓烈的血味传进鼻腔之中,叶闻歌睁开眼睛,就见风胤闭着眼,脸上血色全失。
他想要挣开怀抱,风胤死白的手却环得极紧,一如坠在空中之时。
叶闻歌沉默,忽然想到玄妙识海中,风胤是如何答应他的请求的。
他心中一怕,顿时不敢深想,抬手在风胤手腕上轻轻一敲,再顺畅地拉开风胤的手。
待二人肌肤不再相触,叶闻歌方觉压在心里的大石稍稍松开。
他扶起风胤,掌心便触了一手的血,鲜血温热滚烫,若要将指尖灼烧。
叶闻歌眸光迅速一冷,立时抽回手,起身欲要离开。
他不过刚走一步,就顿在原地,脸上表情晦暗莫测。
天色渐黑,山洞火光明明灭灭,火焰升起驱散寒意。
风胤身下干草被鲜血浸湿,他费力地睁开眼睛,就见叶闻歌安静地坐在一旁烤火。
温暖的光晕照在叶闻歌脸上,给这只妖狐镀上了淡金光芒。
叶闻歌察觉到风胤醒来,拨火的动作一顿,冷然道:“醒了,我替你上药。”
他未看风胤一眼,从一旁拿起几根差不多粗细的木棍,走到风胤跟前,直接道:“脱。”
风胤有些疑惑,叶闻歌虽为人冷淡,却惯以斯文形象示人,如此反常之象,倒是极少出现。
他耳根微红,怕叶闻歌看见自己背上血肉模糊之象,天狐喜好美色,他现在终归太丑了些。
风胤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叶闻歌眼中如有寒潭,十分平静地递过木棍:“好,我看你如何自己来。”
风胤尴尬地拿着木棍,此事他的确无法自己来。
他本以为叶闻歌会趁此讥讽他几句,哪知叶闻歌不过垂了眸,伸手拿回木棍:“现在可能脱了?”
风胤需要坐起来,却无法使力,叶闻歌伸手轻轻推他背,风胤才坐起来。
他手一动便牵扯到背上伤口,叶闻歌眼神一闪,冷冰冰道:“你可以慢些,我从不替人宽衣,只能你自己动手。”
风胤好不容易将衣袍半褪下来,他脖颈如火烧:“殿下……现下……许是有些难看。”
叶闻歌眼神冷静无波,对此不置一词。
他将捣好的药草敷到伤口处,风胤背上火辣辣地疼,肌肉立时一紧。叶闻歌皱眉不言,下手更轻些。
他将木棍绑到风胤胸前背上,毫不犹豫地收力,木棍顿时绑紧。
叶闻歌做完这一切,询问道:“可会太紧?”
风胤被她悉心照料,耳根熟透:“不紧,殿下如何精通此道?”
他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叶闻歌不喜被人接触,也不好主动接触别人,这样的技术,只能说是久病成医。
风胤虽面无表情,眼中心疼却毫不加掩饰。
叶闻歌心中骤然烦躁起来,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并不表现出来:“我出去打猎,你在此处稍待。”
他说完便朝外走去,风胤在背后道:“殿下。”
叶闻歌顿住,心中不可避免地想他是否又要如合山秘境中一样,让自己不要抛下他。
抛弃……
结伴……
他数万年皆是独身一人,何曾同人结伴而行过?
风胤躺在干草之上,身上被木棍定住,丝毫动弹不得,他心中的确害怕叶闻歌离开,却只道:“殿下注意安全。”
叶闻歌闭上眼,微微颌首后离开。
山洞里仅有火光,风胤睁着眼睛,不知时间过得是慢是快,他心中默念剑诀剑招,却总能想到叶闻歌身上。
就像之前的无数个夜晚。
相思无药可解。
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叶闻歌披星而回,他一手提着一只处理好的兔子,一手拿着些用叶子包起的野果和几根青竹。
风胤眼中倏然一亮:“殿下。”
他眼中期待太甚,令叶闻歌想要无视都难,只能“嗯”了一声:“我只会简单的烤些东西,你稍等一些。”
风胤心中被甜蜜塞满,即使此时身不能动也觉无憾。
叶闻歌将兔子架在火上烧烤,拿石头处理着青竹,他眉眼专注,青竹在他手中由整变零,锋利的化作竹刀,圆润的还有碗碟筷子。
风胤躺着用余光去看,眼神越来越柔,就连不变的冷意都要被彻底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