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看了一眼林福,说道:“姑娘,你有才有貌,定会觅得如意郎君的。”
“你以为我生气啦。”林福笑看秋夕一眼,踩着脚凳上了马车,“我何至于被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生气。成不成亲又何妨,我是不可能去守着后宅过日子,看男人的脸色讨生活的。”
秋夕跟着后面上了马车,等驾士驾车离开尚书省公廨后,才好奇问道:“若是姑娘遇上倾心相许的郎君呢?”
林福眨眨眼,默了片刻,道:“遇上再说吧。至少现在,全京城里可没人敢娶我。”
秋夕无奈道:“姑娘,你在家中可万不能用这种语气同老夫人说,老夫人听了保准要生气的,她可是为了你的婚事愁得很。”
“什么语气?”
“……特别骄傲自豪的语气。”
“哈哈哈哈哈。”
“……”
林福笑完,又给秋夕洗脑:“这世道呢,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这道理无论放哪里都说得通的。打铁还需自身硬,所以女人无论如何都要有独立的能力。有权有钱,仆役成群,没有男人又何妨,并不妨碍女人快乐。相反,嫁了一个渣男,不想和他过了,却又因为生计而不得不忍着,那日子有意思吗?”
林福总结:“让别人为你撑腰,永远比不上你自己腰杆子硬。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撑烦了,收手不干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秋夕认真点头,十分受教。
说话间,马车到了东市宝光阁,林福拿着条子去找掌柜拿货,不一会儿,掌柜拿出一个鎏金银锦盒交给林福。
“您瞧瞧,货对不对。”
林福打开锦盒,从中取出一方砚台来,仔细看了,满意点头,让秋夕拿钱把尾款给付了。
“姑娘,你这砚台……”
“这个啊,拿来送人的。”林福说:“前些日子在阿爹那里饶了块红丝石,送来宝光阁刻了这方砚台。”
秋夕迟疑:“可你这砚台刻的……”
“这叫文武双全,寓意多好。”林福把砚台放回鎏金银锦盒里,就自己拿着,很肯定地说:“收礼的人肯定会喜欢。”
秋夕:应该……吧? 一年又走到末尾,除夕这日, 长安城里从清早开始, 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朱槿带着几个小丫鬟把景明院上每一道门都插上桃树枝, 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吉祥辟恶的话。
林福撑了个懒腰, 嘴张老大,秋夕给她披上大氅,出门去给老夫人请安。
出了景明院的院门, 迎头就遇上了林昉夫妻俩。
林昉扶着李敏月走得小心翼翼,时不时还提醒她注意脚下别滑了, 李敏月笑得幸福。
还没有吃早饭, 林福就觉得自己已经很饱了。
“大兄, 嫂子。”林福说着吉祥话走过去与他们一道走。
“阿福。”李敏月的笑容满是母性光辉。
“你今日倒是不懒睡了。”林昉笑着调侃。
要不是大过年的, 这样的话是绝对会被怼的, 但看在过年的份上, 林福只给了大兄一个眼神, 让他自己去体会。
三人到了期远堂, 给老太太请安,坐下来闲聊。
没一会儿,林尊与聂氏也到了。
老夫人看人到齐了, 便一一问聂氏的安排。
“家宴都备妥了?”
“母亲且放心,都备妥了。”
“下晌,侯爷、大郎还有阿福要进宫领宴守岁,记得让阍室留门, 大礼服也要都给他们备好了,回来就要换衣裳再赶着出门,元日大朝万不可出一丝差错。”
“母亲放心,儿媳省得。”
“出了正月,三姑娘就要出门子了,嫁妆都备好了?须知,正月不能动土。”
“都准备妥当了,一共六十四抬,这是嫁妆单子,请母亲过目。”
老太太睨了聂氏一眼,才接过嫁妆单子,对她拖到这么晚还得问起来才把嫁妆单子拿来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