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崧把铜钱收好,虚心接受批评:“你说得对,以后不会了。”
林福笑了一下,转头看向秦崧,岂料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犹如被烫到一般,立刻摆正脑袋,直视前方。
秦崧的目光在她头上的笄钗上又转了一圈,也目视前方。
热闹的西市,两人却安安静静什么话也不说,就漫无目的乱走。
这眼瞅着都要走出西市了,林福才想起来问:
“王爷怎么到西市来了?”
“贤祐怎么到西市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
互相看了一眼,林福抿嘴笑了一下,说道:“我去长安县青竹村去看收成去了。回来路过西市,就进来买些石榴给我家嫂子。”
“你一个人去看收成?”秦崧问。
“没啊,罗主事和晏主事一起。”林福说:“我要来西市,就让他们自便了。”
秦崧哦了一声,眼睫微垂。
“王爷来西市做什么?”林福问。
“西市有一酒垆的伏云酒极好,我与人打赌输了,帮他来沽酒。”秦崧说:“不想却见有人打着你的名头卖石榴。”
“伏云酒?酒垆在哪儿?家兄亦是好酒之人,我也去给他沽一壶酒。”
秦崧就带着林福调头,往东十字街东南走。
林福越走越觉得熟悉,她来西市来的不多,一般去东市比较多,但能让她觉得熟悉并且跟酒有关的地方,那就是……
她想起了曾经被走断腿送慕容静送太子所支配的恐惧。
特喵的,这不就是两年前,高拱被慕容静救,两人再被太子救,最后被自己和大兄救,的酒垆?!
“啊!我想起来了!”林福忽然小小惊呼一声。
“想起什么?”秦崧问道。
林福看着秦崧,说还是不说…… 七夕日, 林福一早去上朝, 把昨日回来翻箱倒柜找出来的一幅画放袖笼里, 吩咐含笑待老夫人起身了便去告知一声, 她今日要晚些回来。
散朝后, 林福就签了下值的签, 走了。
“林员外怎么下值这么早?”晏陈看了看天色,咕哝一声。
“今日七夕, 林员外得回去拜月乞巧,当然要早些下值。”罗关这两日看林福写的实验报告, 已经看得头晕脑胀,再没心力去关注其他的人事物。
晏陈再看了林福走远的背影一眼,转回值所继续整理登记各屯田报回来的收成。
林福下值, 才出了尚书省公廨,秦崧就等在外头。
昨日两人约好,今天下值去魏王府, 林福把她说的那张画像带上。
因为事涉太子,除了魏王府, 其他地方他们也不敢保证不会被偷听了去。
“请王爷安。”林福见到秦崧,拱手行了礼。
“不必多礼, 这便走罢。”秦崧一笑。
林福杏眼一下睁圆, 暗暗抽气。
犯规!
笑得太犯规了!
“贤祐?”秦崧唤了一声。
林福翻身上马,走在秦崧身旁,一眼一眼瞅他。
那模样秦崧如何看不到,就觉得可爱得很。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是少了东西。”林福严肃道。
秦崧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解:“少了什么?”
林福:“胡子。”
秦崧:“……”
林福非常严肃地说:“真的,胡子很重要,你这样,脸全都给人看去了。”
秦崧哭笑不得,“那你看了我这脸,觉得如何?”
林福说:“美!”
秦崧笑,低低说:“你也一样。”
林福一呆,偏过头不给秦崧看自己的脸,但红红耳朵尖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上翘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秦崧朗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