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阴痛心疾首:“冉参军,大家同朝为官,你居然花样百出陷害同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人!”
胡尤启转开脸,看冉旭这蠢人一眼都觉得多余。
须永寿对家丁道:“把他给我带回去。”
“须刺史,别急着走,让本官见识见识将要让本官出丑的大场面。”林福目光在舱房里扫过一圈,在其中两人脸上停了一瞬,然后抬腿,一脚把冉旭踹了进去,再迤迤然迈步进去。
适才林福目光停留的两人一看冉旭摔进来,赶紧去扶他,一人一边看似正在安抚被踹的冉旭,实际上了压着他不让他跳起来对林福动手。
两人看向进来的林福,与她短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安抚冉旭——
“冉贤弟,咱们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对对对,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咱们放宽心啊,放宽心。”
林福冷哂:“现在是女人要跟你们一般见识。哪里来的刁民,胆敢对本官胡言乱语,来人,把他们给本官带走。”
俩“刁民”瑟瑟发抖。
“林福,尔敢!”冉旭见友人被针对,气疯了,爬起来就朝林福冲。
俩“刁民”立刻上手拉住冉旭的衣裳,劝他。
一人要冲,两人在拉,拉扯间只听一道裂帛声,冉旭的外裳竟然被撕下半幅,三人顿时犹如按下暂停键一般,静止了。
场面实在有些滑稽,太惹人发笑了。
林福和班阴也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哈哈……”
林福的护卫们:“哈哈哈哈哈……”
舱房里的名妓娘子们小声:“嘻嘻……”
须永寿脸黑如锅底,用了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没有让人把整艘花船拆了,把在场所有人都扔河里去喂鱼。
“你们还等着干什么,把冉旭给我带回去。”须永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冉旭摆脱友人,着急忙慌地跑到须永寿身旁,声音弱却急:“姐夫,你听我解释。”
“回去再说。”须永寿横了他一眼,旋即阴恻恻盯着林福看了几息,转身下船。
冉旭惶惶然跟在后头,再后面是胡尤启,此人倒是礼数周全,对林福拱了拱手,说:“让林长史见笑了。”
“仅仅只是一句见笑须刺史就准备将此事揭过去?”林福呵一声:“冉旭身为监察官,明目张胆狎.妓,罪加一等。侮辱同僚这个,本官就大度一点儿,不跟他算了。”
胡尤启说:“在下定会督促刺史,重罚冉旭。”
林福说:“那本官等着。”
胡尤启再一礼,然后在须府家丁的簇拥下离开了花船。
须永寿的人都走光了,林福虚点两个“刁民”,说:“你们两个,侮辱朝廷命官,随本官去领罚吧。”
俩“刁民”喊着冤枉,被护卫架着下了花船,然后不知打哪儿找来了绳子,把这两人困得严严实实,扔马背上带走。
一路到了东平侯府别院,俩“刁民”被颠得七荤八素,再被放地上时,站都站不住了。
“林长史,用不着这么狠吧!你运米袋呢,差点儿没把我颠吐。”
“就是,还拿绳子捆我们,我们难道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
林福让护卫给自己搬来一张圈椅,往上一坐,说:“说说吧,你们怎么跟冉旭混在一起了。晏陈。应凤岐。” “哦呀, 林长史认识这二位?”班阴围着晏陈和应凤岐转了一圈,很有磨刀霍霍的样子。
林福指着晏陈:“御史台监察御史,前工部屯田司主事, 你的前任, 晏陈。”再指着应凤岐:“大理寺评事,本官同榜第二名,应凤岐。”
班阴恍然, 道:“就是去岁与淮南道观察使一同出京的?不对呀, 淮南道观察使宋景不是被圣人召回朝了么,听说是外放了莫州司马。你们二人怎么没有跟着宋景一同还朝?”
晏陈和应凤岐对视了一眼,后者道:“我们出京刚到滁州不久, 就跟宋景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