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长史这么吹牛,护卫们都挺不好意思的,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去过边塞诶。
林福身边跟着护卫五十有六,组成非常复杂。其中护卫队长是魏王亲兵,还有好些个好手也是;然后就是东平侯府的护卫;皇帝给的护卫和察事听子;当初还在屯田司里被吴王楚王安排来的;以及林福五品散官可以配的役力。
这些护卫们,常跟着林福出门的只有以魏王亲兵为首十来人,这些人都是真正刀口舔血过的,光是往那里一站,杀伐血腥之气就能侧漏,胆子小的看一眼就能腿软,这要是让他们来打板子……
冉旭和于文吉都眼前一黑。
那还焉有命在!
其他人也都是同一心思,看到林福的护卫们已经在摩拳擦掌,都惊恐不已。
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胡尤启喊道:“林长史且慢。”
林长史懒得听他多说,直言道:“红山先生无官无职,是以什么身份来此指手画脚?”
胡尤启语塞。
“请红山先生出去吧。”
林福一声令下,两名护卫就走到胡尤启身边,做出一个引手的姿势。
“林长史……”胡尤启尤不死心。
林福转头轻笑道:“本官听闻红山先生与冉参军不和,冉参军多次在须刺史那儿给你上眼药,果然,传闻不可尽信。那红山先生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扬州长史林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胡尤启动了动嘴。
林福说:“那你现在听过了。红山先生请回吧,否则本官就以你擅闯州府衙门欲行不轨治罪了。”
胡尤启明白,林福这是铁了心要立威。如今须永寿不在,她官职最大,又以朝廷律条行事,根本没人反对得了她。
他看了一眼冉旭,扭头走了。
罢了,一个冉旭而已,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冉旭绝望了,于文吉也死心了,给剩下的典狱们使眼色,让他们听令执行刑罚,不要让林福的护卫来动手。
这两只鸡被杀了之后,其他大部分猴明面上都老实了,不老实的也没关系,拉出来打就是了。
扬州各个衙门都乱成一团,相比之下,扬州豪商们都十分老实,一个个鹌鹑一样缩着,在外头不敢有什么动作,私下都在清查账目,以免官府那边出了纰漏把他们给带沟里去。
对上官府,他们这些豪商再富可敌国也是蚍蜉撼大树,还容易被当成炮灰扔出去。
白家也在清查账目,长平县主安插的眼线来回报后,她把银杯往桌几上一放,冷笑:“给他们找点儿麻烦吧。”
“喏。”长平县主的心腹侍女笑着应了。
过了两日,白池舟从外边铺子里回来,进门就看到正堂前庭跪了一地的仆役,其中有几人正被按在地上打板子,哭嚎声震耳欲聋。正堂台阶上,正中间一张椅子,他的妻子长平县主秦韵端坐着,两旁站着他的母亲、弟妹、姊妹。
“这是在做什么?”白池舟不悦皱眉。
秦韵凉凉说:“这家里遭了贼,你不知道吗?”
白池舟问:“丢了什么?”
秦韵:“本县主的首饰和食邑的账册不见了。”
白池舟一滞,旋即笑说:“这好好的,账册怎么回不见了?”
“本县主也想知道。”秦韵看着白池舟,说:“这家里究竟都有些什么魑魅魍魉,本县主那些首饰被偷便罢了,连账册都偷,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县主……”
秦韵不给白池舟说话的机会,对护卫们手一挥,喝道:“给我搜,务必把我丢了的账册和首饰找出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给我翻个底朝天。”
“县主!”白池舟不悦低吼,秦韵给他的回应就只有一声“嗤”。
白池舟的母亲谭老太太忍不了了,用力跺着自己手中的柺杖,骂道:“县主,你嫁进我白家,就是我白家妇,就该恪守女德。你看看,哪家的媳妇是你这个样子的,不孝长辈不敬夫君不睦妯娌,你若再这般行事无忌,我就让……让、让我儿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