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张皇后:“……”
三皇子扶额,无力道:“小九,林家女郎是同你说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啊?”九皇子呆呆看三皇子,不明白三兄为什么说林小娘子是在说笑,明明她说的时候都没有笑,还特别严肃。
他被养得太过天真烂漫了。
要问三皇子现在的想法,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如此,就该阻止林福胡说八道逗小九,而不是觉得有趣看笑话。
“呵。”皇帝忽然轻笑了一声。
张皇后与三皇子同时心底一颤,下意识挺直背脊。
九皇子还不明所以呆呼呼,他父皇就说:“小九,林家女郎说得没错,她家的确很穷。”
“父皇,那、那怎么办?”九皇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胖手,仰头看着父皇。
皇帝状似思考了一会儿,对皇后说:“朕记得林卿在兵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很多年了吧。”
张皇后一愣,心底有了猜测,不知该如何回话。
皇帝本就不需要张皇后回话,径直说道:“正好兵部尚书年老体衰,多次上疏乞骸骨,就提了林卿上去罢。”
张皇后与三皇子皆惊骇万分。
三皇子有话欲言,被张皇后使了眼色压下去,只得郁闷地垂头。
皇帝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非常好,摸着九皇子的头对他笑:“小九,林家女郎的阿爹升了官、涨了俸禄,想必就不穷了。”
“真的!”九皇子眉开眼笑,响亮地拍龙屁:“父皇英明!”
皇帝哈哈大笑,笑罢,对着张皇后感慨:“林卿忠心可鉴日月,廉洁奉公,有臣子如此,乃朕之幸、国之幸。倒是委屈他这么多年,连给家中子女做几件衣裳都囊中羞涩,梓童不如给林家女郎赏些绢帛首饰,小姑娘家正是爱俏的时候。”
“陛下说得是,妾身这就去安排。”张皇后笑如蜜糖,心里却苦如黄莲。
兵部右侍郎班庐是她父亲的门生,对兵部尚书之位势在必得,有了班庐坐上兵部尚书之位,她娘家势力必将更上一层。
可哪晓得皇帝竟来了一手这样的神来之笔。
到手的兵部尚书之位飞了不说,还要她赏林家女郎绢帛首饰。
怄死了。
而且皇帝发话,她这赏赐还不能薄了。
简直要怄出血来!!!
当天傍晚,宫中就传出了消息——东平侯府女郎哭穷成功,圣人不忍忠臣良将为国效力却愧对家中妻小,擢升东平侯林尊为兵部尚书,绶从二品光禄大夫。
原本各家各府还暗暗嘲笑东平侯府嫡女没见过世面,在人前竟然跟皇子哭穷,这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不愧是乡野长大、田舍奴教出来的。
而这消息一传出来,众人啪啪被打脸,一个个肿成猪头。
——这……这是假的吧?
——紫宸殿传出来的,你说是真是假?!
——这……这……我现在让女儿去跟圣人哭穷,会有用吗?
——你说呢!
消息传到东宫,太子秦峥问左右:“此事可属实?”
“殿下,此事乃常云生的干儿子说的,应当不假。”
太子沉吟片刻,笑了:“父皇这是在敲打皇后与荣恩侯呢。等东平侯的诏书下来,就安排人把班庐贪墨军饷的事捅出来,孤要拔了皇后与荣恩侯在兵部最大的爪牙。”
“喏。”
“还有,”太子叫住欲离开的属官,“东平侯……”
思忖片刻,摆摆手:“罢了。”让属官自去。
属官离去后,太子在殿中坐了许久。
东平侯府,期远堂。
东平侯林尊和二弟林敬也在跟母亲说起这个传闻来。
林尊下值时听闻了此事,只觉是无稽之谈,定是班庐那厮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