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酒坛稀碎,酒香四溢。
“那就废啊!我当这个太子早就当得不耐烦了!废啊!废啊!!!”
秦峥双目通红大声咆哮:“反正我也不是你喜爱的儿子,你废了我啊,杀了我啊!立你心爱的儿子为太子啊!哈哈哈……立不了吧,你心爱的儿子不过是个贱妇所出,身份不够,哪个朝臣会支持他,老三老四也不会答应啊,哈哈哈……”
皇帝道:“朕不会杀你,这是朕最后一次容忍你,你今后自己好自为之,,多想想你的妻子和孩子,他们的荣辱性命皆系于你身。”
秦峥看着皇帝摇摇头转身离开,终于明白自己是彻底被放弃了,父皇连多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了,大笑出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三日后,皇帝下废皇太子峥为庶人诏:
“皇太子峥,地惟长嫡,位居明两……邪僻是蹈,仁义蔑闻,疏远正人,亲昵群小……朕永鉴前载,无忘正嫡,恕其瑕衅,倍加训诱……愚心不悛,凶德弥著,纳邪说而违朕命……郑声淫乐,好之不离左右;兵凶战危,习之以为戏乐。既怀残忍,遂行杀害……桀跖不足比其恶行,竹帛不能载其罪名。岂可守器纂统,承七庙之重;入监出抚,当四海之寄。峥宜废为庶人。朕受命上帝,为人父母,凡在苍生,皆存抚育,况乎冢嗣,宁不锺心。一旦至此,深增惭叹。”*
秦峥废为庶人,流放黔州,家眷同行。
秦峥在东宫明德殿接到诏书,终于有了尘埃落定之感,他对传诏的常云生说:“常公公,孤……我有一事请求父皇,还请常公公代为转达。”
他转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低声哭泣的妻妾,然后对常云生说:“诸女皆娇养,同我受苦我于心不忍,若有求去者,便让她们归家去罢。”
常云生应了。
秦峥又对妻妾们说:“你们若求去,我便写放书与你们,从此以后嫁娶再不相干。”
诸女沉默。
秦峥笑道:“听闻黔州山穷水恶,你们没必要同我去受苦,我如今无权无势庶人一个,不会为难你们的。”
诸女互相看了看,瞿氏咬了咬唇,率先站出来,朝秦峥一拜:“还请太子与我放书。”
秦峥道:“好。”又说:“我已不是太子,不要再称呼我为太子。”
有了一个带头,陆陆续续有女站出来求去,都是无宠也没有生育过的。
秦峥看着一个个求去的女子,最后将目光停在妻子身上,动了动嘴唇,苦涩道:“苦了你了。”
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无言。
皇帝早已安排好秦峥的行装,他接到诏书便可启程。
秦峥离开京城的那天,一路慢慢悠悠回京的秦崧,人终于到京城了。
之所以晚了这么多天才到京城,是因为在半路上听说有山匪为患,为当地百姓着想,他转道去剿了个匪,理由很正当的。 东平侯府乌头门前, 林嘉蕙跪地苦苦哀求。
“太子……不,是废太子写了放书与我,从此以后嫁娶再不相干, 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 忠叔求求你,你让我见见祖母和父亲吧,求你了……”
林嘉蕙哭得凄惨,东平侯府大管事林忠丝毫不为所动:“林娘子与我侯府毫不相干, 还是不要乱认亲戚得好。”说着就让人关门。
林嘉蕙立刻连滚带爬上前去挡门,喊道:“忠叔, 忠叔,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让祖母和父亲失望了,我知道错了, 你让我跟祖母父亲道个歉。我我我、我知道, 林福才是东平侯府的嫡长女,你们放心,我不会跟她争什么的,我也争不过她, 你们放心……”
林忠满脸难以置信, 这林嘉蕙脸皮得多厚才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就她, 还说什么跟他们家五姑娘争?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也不是这样贴的吧?!
林嘉蕙这动静闹得大,东平侯府所在的胜业坊虽然住的都是高门贵族,但各府的仆役以及平头百姓都会过来过往, 不大一会儿功夫,东平侯府的乌头门前就聚了不下二十人指指点点。
“东平侯府这是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