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哲皮笑肉不笑地俯瞰着呛咳的宋景文,惋惜地摇头,“蠢货,对打的时候最忌分心。”
“校尉够牛批啊,这一脚挺狠。”谢哲不是孤身一人回来的,还带了两个小兵。
纪云咂了下嘴,又是羡慕又是同情地看着地上趴着的那位,“那位也不逊啊,要不是大意了,指不定谁把谁按在地上呢。”
周生撞了纪云的肩膀,颇有兴趣地挑眉,“咱校尉好像有点喜欢那小子,骂的多温柔,只说他是蠢货。咱们那会儿训练的时候被他揍得跟个孙子似的,打完了继续骂,骂完了继续揍。”
纪云抄着手,“还指点那小子呢,说的多委婉,让他干架的时候集中注意力。”
本来还想上去拉架的村民,听了这话,胆颤地推开几步,仿佛纪云和周生得了什么瘟疫似的。
那边,宋景文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连身上的灰都没来得及掸,震惊地吐出了心里话,“你不是死了吗,为国捐躯了吗?”
谢哲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大有再打一架的意思。
宋景文的智商终于上线了,语气里尽是谄媚,“哟,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原来是大舅哥啊,我就说哪来的小白……男人长得那么精致,果真是亲兄弟,都好看得紧。”
谢哲一身煞气地往宋景文这边走,谢风连忙张开手挡在他的身前,像是护崽的老母鸡,冲着谢哲眨眼睛,“哥,别打了。你把他打坏了,你弟弟要守寡的。”
谢哲额上青筋跳了跳,宋景文反倒乐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哥,没伤着你吧,那是在试探你。刚刚不是和你闹着玩的嘛,这功夫不错。要不切磋两下,我还以为大舅哥诈尸了呢。”
谢哲耐心地弯起膝盖,摸了摸谢风的头发,哄他,“哥哥不打他,跟他有事商量。我得看看这小子的人品可不可靠,不能让你这么稀里糊涂的嫁了。”
谢哲冲宋景文招手,后者一点儿没犹豫地跟了上去,讨好地笑,“哥,要说啥啊,还得在屋里说啊。”
谢哲一拍桌子,怒目圆瞪地指着宋景文,细看指间还有点抖,“你个小王八犊子,我弟还没跟你完婚呢,你猴急什么?”
宋景文茫然地“啊”了一声,坦诚道,“急啊,挺急的。日子都定好了,就等着迎亲了。”
“打住,我问的是风儿,咳,”谢哲脸皮子再厚也做不到堂而皇之地谈论弟弟的房中之事,但也不得不提,模糊道,“你们干了什么没?”
谢大哥比谢老爹难糊弄多了,常年浸染在军营内,身上有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宋景文多人精啊,一下子就明白了大舅哥说的啥意思,难为情道,“这个,当然没有。我像是那种人吗?我整个一老实人啊。”
谢哲眼里是明晃晃地不信任,“腰不是你小子弄的?要是你没说实话,我非扒了你的皮。”
宋景文认真地补充道,“这就太冤枉人了,撞马车上了,心疼死我了。”
“我就碰了碰,”宋景文眼睛一瞪,觉得自己得硬气点儿,怎么能让大舅子压下去,“我们关系是人尽皆知的,我不给他上药,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啊。”
谢哲将信将疑地眯起眼睛,大咧咧地端坐在椅子上,“我回来后一直听着你的传说,你小子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啊。逼着姐姐和离,拴了姐夫一家做苦力,绑了邻居干粗活,挺威风啊。”
宋景文心头一梗,完全是颠倒黑白,他忍不住反驳道,“这太断章取义了。”
“你这样的,我可不放心将风儿交给你。”谢哲慢悠悠地晃着手腕,阴冷地盯住了宋景文,“左右父亲出去找二娘了,我娘呢,现在也不管事。所以,这事还得我说了算。”
孙翠被谢哲从牢里捞了出来,虽然知道他知道对方干了什么狠毒的事情,但也不能眼睁睁得看着娘亲受牢狱之苦。
大不了就当闲人养着,左右家里的事谢超雄也不会允许孙翠插手。
宋景文突然火了,心说这是要反悔啊,他不动声色地开腔,“那你……什么意思?”
“我要看到你的诚意,你过了我这关,我自然不会阻拦你。甚至你以后遇上了什么事大可以来军营找我,我能帮的绝对不含糊。”
宋景文心头跳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向门外瞥去,“聘礼正在往下卸,今天就送来。”
谢哲满意了不少,可还是没松口,“那是身外之物,你总要让我看看的真心吧。我一共两个弟弟,和风儿相处的时间最长,与他也最是亲厚。你也能体谅我的良苦用心吧。”
感情牌一打,宋景文顿时没话说了,“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动静还整得挺大,他单膝跪地,“我爱他,也敬他。当初我与他在一处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他是陪我走到人生终点的人。不论生老病死,我都将不离不弃。如有违背,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