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文迈进屋里, 没让他们上楼。这座别墅占地一百多平方,一层就够这群人住的了。
宋景文在屋内点了几个火盆,又将准备好的棉被分发下去,“棉被是送你们的,到时候可以带到山上去。明天一早你们就从房子里出去,先退到山上。山上有两件搭好的草屋,不够住的话就自己动手盖个房子。那片山我买下来了,所以暂时不会有人去打扰你们。”
宋景文顿了顿,给了个甜枣就该敲打一下了,他不紧不慢地开嗓,警告道,“前提是你们安分守己,若是私自下山惹了什么麻烦,其他人也会受牵连。那时,我可保不住你们。”
查玉树适时地站了出来,淡然地赞成道,“跑了的话就别再回来,省得让大家伙的陪着你担惊受怕。”
查玉树始终是那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样,随意摆摆手,“你们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在宋老板给咱们上好户口之前,我们只能藏在山上。熬过了这段时日,我们不仅有户口还有房子。”
查玉树刻意看向宋景文,捂着嘴咳了下,病恹恹地笑道,“您说是吧,宋老板。”
宋景文知道这是提醒他别忘了承诺过的事,他了然地点头,“明日你们上山盖房子,一天的时间用来休息。后天我会通知你们下山干活,做事了就有工分。工分挣得越高的人越能早点摆脱黑户,分到房子。”
“青砖盖的房子。”宋景文算是个良心老板了,对员工那是没话说,员工福利更是羡煞了旁人。
在山上过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外来户被宋景文画的大饼唬得一愣一愣的,浑身充满了干劲。
这可是青瓦房啊,可不是什么茅草屋,也不是潮湿的山洞!
翌日,宋兴平也没去镇上的酒楼,和宋景文装了一小盆的海鲜去了村长家。
宋景文带人回来的事除了跟他出海的人知道外,就只告诉了宋兴平和宋老太。户口没办下来之前,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宋兴平手里还抱了一只椰子,满脸笑意地往椅子上一坐,一点儿不见外,“大哥,我今天来找你商量件事,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三弟亲自上门求他办事可不容易,说明这事还挺重要。宋兴德有意培养宋志和当下一任村长,这些事他也该接触接触了,而且这来得也不是旁人,都是最亲近的叔侄关系,听两耳朵也不妨事。
宋兴德给媳妇牛秋月使了个眼色,“你去把宋志和叫来,告诉他景文来了。”
牛秋月客气地推拒了两下,然后才接过宋景文带来的东西出去了。
宋志和进来的时候,屋内的气氛有点微妙,他规矩地坐在宋景文的对面,对着人笑了一下,打着口型,“怎么了这是?”
宋景文蹙眉,冲他摇头。
村长为难地摸着花白的大胡子,谨慎道,“要说两三个人,这还好办。但是一下子多出了一百多人,报上去的话县里肯定会来人登记,到时候动静就闹得大了。”
宋兴平急了,额上的几条沟壑陷得更深了,他惆怅地吸了口烟枪,“那这事去找县太爷有用吗?要不多送点钱,我听说县太爷的手长着呢。赛点银子也许就把这事办了。”
宋景文一手托着下巴,他可不想给贪得无厌的县太爷送钱,冷哼道,“不用给他送银子,要找人帮忙就得找对自己有益的。”
村长说的这话倒也在宋景文的意料之中,其实,他本就没指望对方能轻而易举地把这事解决掉。
宋景文要的是能够让山民们下山的正当理由,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讨好地笑道,“大爷爷,这事我有法子了。您帮我找个理由,别让村里人瞎传,先把这阵子风声把住了。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靠蛮力,我那大舅哥盯着我呢。”
宋景文说着说着,脸上的笑真诚了许多,脚底板在地上磨了磨,“我好事近了,当然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和气生财嘛。”
宋志和“噗嗤”笑了起来,拍着宋景文的肩膀乐得直打颤,“你那大舅哥确实厉害,看样子你以后可不能随便动风哥儿,人家娘家有人。”
宋景文不置可否,骄傲地昂着脑袋,“娶媳妇就是用来疼的,有人监督好啊。”
他转头偷偷地在宋志和的耳边偷笑,“谢风他哥待不了多久。”
宋兴德和宋兴平也笑了起来,看着年轻一辈过得好他们也高兴。
“这事好办,我让志和去和村里人说上一声,只说这些人是前些年逃难逃过来的,被你在深山捡到了。”宋兴德到底比小辈们经验足,三两句的将这件事圆了起来,“我再和里正相告一下,村里人的嘴也能管上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