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花澈伸出双臂,暧昧的勾住楚冰桓的脖子,“我也是男人,我也有征服天下的野心。”
花澈眼底流露出挑衅的意味,奸滑的笑道:“若不想九州大地血流成海的话,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替天行道。”
他凑近楚冰桓的耳畔,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很乐意死在你手上。”
楚冰桓推开了他,振袖离去。
身上一空,让花澈有种失重的空虚感,他脸上的笑意逐渐褪色:“自从你被我擒来焚情殿,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
楚冰桓脚下顿住。
花澈翻身侧躺,眼巴巴的望着他,笑容有些苦涩和勉强:“冰块儿,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那是他和楚冰桓说的最后一句话。
楚冰桓头也不回的走后,他躺在冰冷的榻上整整一夜,无时无刻不再感受着千刀万剐之痛。
其实就算楚冰桓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第二天天一亮,护法就前来通报,说仙道大军已经杀到山脚下了。
干柴躺在火堆里,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花澈睁开眼睛,已不知今夕何夕,只觉一股难掩的悲切涌上心头。
入眼之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变得年轻了。
“醒了?”
“我有点冷。”
花澈出神的望着,凄然一笑:“冰块儿,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楚冰桓好像惊呆了。
也是,他那种内敛自持的人,不喜与人接触,一上来就求抱,确实有些不要脸。
花澈正要苦笑,忽然见楚冰桓靠了过来,他将外套脱下给他裹上,连着外套将花澈抱了个满怀。
依旧是那熟悉的药香,并不清苦,反而恬静。
第20章
楚冰桓搂着花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在发烫。
花澈的身体不好,即便有灵药仙草做辅助,可身体还需要时间自我复原,比起常人,他康复的慢。
楚冰桓对自己的医药有绝对的自信,因此并不担心花澈。
反倒是花澈刚刚说的话,让楚冰桓方寸大乱,一时失神,险些……
想当初,花澈风光无限,前途无量,却因为身世被揭开而饱受诟病,哪怕他一心为善,终究摆脱不掉魔尊之子的事实。尽管路明枫当众袒护,下了担保,也难以免除他在上清仙门的地位一落千丈,师兄弟们明里暗里的排斥和挤兑,各殿长老的忌惮和防备,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自小懂得察言观色的花澈呢!
可能是终于受不了了吧!花澈没有打一声招呼就失踪了,据目击者称,他们在山下看见了魔雾,有这等修为,可以在上清仙门来去自如的人,除了焚情殿的殷无悔,世间再找不到第二个!
结果不言而喻,花澈和他的父亲走了。
可楚冰桓始终不相信,凭他对花澈的了解,花澈是怨恨他的父亲的,哪怕血浓于水,终究仙魔殊途,就算干不出大义灭亲的事情,也绝不会跟殷无悔狼狈为奸。
花澈定是被绑架的。
楚冰桓是这样以为的,也是这样坚信的,他暗暗谋划独闯焚情殿,还没等他行动,花澈突然回来了。
回来的目的就是弑师。
残忍的杀了路明枫,并屠尽了上清仙门五千弟子,叛逃出境,留下撕心裂肺的路肴,扬长而去。
这一走就是几百年,再见面之时,彼此已经三百多岁了,物是人非,恍若隔世。
自那以后,上清仙门一蹶不振,云天水镜趁势追击,在楚冰桓的带领下,超越上清仙门往日辉煌,成为仙道第一宗。而他也超越了德高望重的路明枫,成为仙道第一人。
至于花澈……舍弃了一身超绝剑术,弃了仙途,走上鬼域,成为了万魔之首,坐镇焚情殿。
有传言说,他先弑师,再弑父。
他终于成魔,将一切反对他的声音压下去,用鲜血铺成道路,一步一具腐尸,走上今日的位子。至此人人惧怕,人人胆怯,纵使心中有恨也是怒不敢言,唯恐被花澈血洗满门。
再也没人敢说他是娼妓之子了。
再后来,楚冰桓被他抓了。
设计偷袭,封住一身修为,从此囚禁在焚情殿,一晃就是三年。
直到那一天,花澈故技重施,卖弄风骚,他冷眼旁观,目不斜视。
他不喜欢花澈这样,他也知道花澈是自甘堕落,破罐破摔了。
“冰块儿,你能不能抱抱我?”
听惯了花澈撒娇的他并不想理会,况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没有回头,更没有说一句话,快步离开。
山脚下,仙道大军整装待发。
楚冰桓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孤身一人,抵挡在万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