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到许慎身边时,江恪把西装和手机放到他手里:“拿好。”
江恪率先往前走去:“就当是最后一次,送你回去,以后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走了两步,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传来,江恪回眸一看,许慎手里拿着西装,脚步很慢地跟着他,走的路线东倒西歪,注意到江恪视线,许慎停了下来。
江恪再往前走两步,许慎跟着走两步,亦步亦趋。
江恪抱着手,声音冰冷:“醉得连路都不会走了么?”
“不是的。”许慎迟缓思考着,“我在想,在以后到来之前,我能不能多见见你。”
江恪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觉得很荒谬,许慎显然醉得不省人事。
他声音一点情绪都没有,像是浸入水里的冰:“好好走路。”
说完后江恪朝门口走去。
没过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响,江恪回头一看,许慎撞到个椅子,摔在地上,疼得眼眶发红。
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下似的,江恪闭了闭眼睛,极力克制着什么,他偏头不去看他:“站起来,否则你就自己待在这儿。”
许慎捡起外套和手机,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椅子砸到他腿,疼痛还未消散,使得他走起路来有些踉跄,许慎走到江恪身边,抬起头,声音很轻:“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会好好走路的。”许慎想了想,伸手去解手腕上的表,他解了几次才把表带解开,然后他把它递到江恪手里,“这个送给你,你开心点。”
视线落在陀飞轮机械腕表上,停顿两秒,江恪把它塞回给许慎:“我不需要这个。”
许慎尚不理解为什么江恪不接受他的好意,他走在他身后。
在经过门口时,有几级台阶,许慎走得摇摇晃晃,过台阶对于他而言相当于是走绳索的难度,他深一脚浅一脚往下走,猝不及防踩空,他整个人往下摔去。
早有准备的江恪眼疾手接住他,青年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他攥住江恪胳膊,声音很轻地道:“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或许是因为他三番两次撞到江恪,理应觉得抱歉。
周围人一下子看了过来。
江恪冷若冰霜道:“许慎,你故意的么?”
江恪从来没用过这么凶的语气跟他说过话,许慎怔了下,没由来的觉得鼻头发酸。
眼角余光里,青年眼眶越来越红,似乎有些难过,铺天盖地的烦躁在心头蔓延,江恪弯腰,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打开车门,江恪把许慎放到副驾,给他系好安全带后,绕到另外一边坐下,发动车子。
浅水湾门口保安认识许慎,看见人后,他自动放行。
许慎从坐上车后就闭上了眼睛,到达停车场后,江恪半抱着他,后来发现许慎走路很慢,他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摁开电梯。
这间公寓江恪来过,清楚构造,打开门后,他把许慎放到卧室床上,夜色里,许慎无声看着他。
江恪站起身打算离开,不小心碰翻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盒子摔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掉落出来。
他弯腰去捡,可看清楚掉落的是什么后,他愣了下。
一款手表,一朵被压干作为书签的白色小花,一首《It's you》的专辑。
白色小花是很久前江恪送给许慎的,手表是他落在许慎家里的,专辑的歌是他为他唱过的。
看着地上东西,这一瞬江恪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喉结轻轻滚动,眼眸浓烈情绪翻滚。
许慎不是说不喜欢他?不是一厢情愿相信宁青是他白月光?
那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如此珍视地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在江恪怔住的时候,许慎伸手抓住他胳膊,从床上坐直身体:“你……是不是要走了?”
脑海里有十分强烈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会儿江恪走了,就可能会从此消失,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