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小义仍有些不敢相信。
天底下竟然能有这样的好事么?
这些年来,在那些人的手底下,他们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吃饱饭,睡好觉的了。
张笑笑笑着点头,抬手摸摸孩子的头:“是真的。”
小义越发喜笑颜开,用力地点着头:“好!我一定听主子的话!好好监督大家吃饭!不多吃,也不少吃!”
张笑笑笑完了眼:“好,真乖。”
这里的事情,萧御早已安排妥当。
她来这一遭,不过是来看看,了解一下这些孩子的情况。
如今既然已经了解清楚了,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停留了。
马车重新回到燕公府门口时,宁府的马车已经离开了。
燕时站在门口走来走去,不时朝街上看上一眼。
直到终于看到府里的马车,他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迎了上去。
赶车的车夫缓缓停下马车。
燕时已经一个纵身跳上了马车:“去书院!”
车夫一愣,没有动弹。
萧御深深地看一眼燕时,才出声吩咐:“走吧。”
马鞭扬起,原本驶向燕公府的马车顿时来了一个急转弯,朝求知书院所在的街道上驶去。
萧御这才慵懒地睁开眼睛,扫一眼一脸严肃的燕时:“燕公可以说了么?出什么事情了?”
张笑笑也拧紧了眉心。
他们一行来到寿春之后,可从未见过燕时这般模样的。
往日即便脸上焦急,大多也不过是装出来唬人的。
可此时的急切,却是由内而外发出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刻意地遮掩。
两双眼睛都落在了燕时的脸上,燕时深吸一口气,撩起窗帘朝外看了一眼,这才缩回头来,压低了声音道:“凤凌峰去了我府上了。”
“咦?他去你府上做什么?”张笑笑奇怪地问。
萧御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但看向燕时时,那眼中的含义分明也是在问与张笑笑同样的问题。
燕时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有些哭笑不得:“我也很想知道啊!他一来,就占了我的前厅,若不是我跑得快,怕是也要被他发现的了。哪里还来得及给你们通风报信啊?”
“恐怕他早已发现了。”萧御淡声,一双幽深的眸子如古井深潭般,叫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
张笑笑皱起了眉头。
燕时也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眼睛停在萧御的脸上。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那个少年可是极其厉害的,连凤相那老家伙都要高看几眼的人物啊!
他如今能悄无声息地跑来寿春,又没有一点儿征兆地跑来他的府邸,那么自己的这一番动作,恐怕早已都收到了他的眼中了。
想到这里,燕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常年的征战生涯,让他早已忘记了“害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可是这一刻,他分明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不适感。
那东西仿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专要寻找他的踪迹,让他不寒而栗。
沉默中,大街上的热闹早已被屏蔽在耳朵外。
直到马车停下来,燕时才回过神来。
马车上却早已没有了方才那两人的踪迹。
掀开车帘走出去,车夫正站在马车旁,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马鞭:“你主子跟主母呢?”
车夫朝书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向燕时示意,那两人已进了书院了。
燕时连忙下了车,朝书院内走去。
周围的人见到燕公,都纷纷行礼。
可此时的燕时,却不再如前些日子他们见到的时候那般和蔼可亲,反而带着一股子凌厉和嗜杀,叫人不敢亲近。
书院门口的门房是认识他的,见到他也不拦着,眼看着他走了进去。
燕时径直朝卿儿和宁律所在的房间而去。
张笑笑和萧御来书院,自然是来看卿儿的。
可是,还未走到,便在半路上听见了人声。
声音是从一片竹林中建起来的凉亭中传出来的。
丝丝人声,伴随着竹叶被风吹动的声音传入燕时的耳中,却叫他觉得遍体生寒,不由得抬了抬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下钻出来,抱住了他的脚似的。
“王上说笑了,凌峰连一双脚都是废的,速度如何比得过王呢?”听上去温雅的嗓音,却叫人的心脏都不由得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