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胆子小的大臣,早已汗流浃背,后襟湿了一大片。
空旷的大殿上,帝王的声音不停地回旋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他竟笑出声来,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匍匐在地的臣子们,他眸底泛着冷光:“这可都是爱卿们劝解本王注意身体的折子,如今,本王就收了众卿的心意,即日起,遣散后宫!退朝!”
他不过是来宣布一个消息。
众臣想要劝诫时,高座上哪里还有那个嚣张的人影。
一个老臣颤巍巍地爬起来,走到凤相身边:“相爷,您看这……您劝劝王上吧,遣散后宫,这成何体统啊!”
凤相只淡淡扫了那人一眼,踱了两步,走到那十几摞奏折旁边,随手拿起一份折子看了一眼,然后丢到了那老臣的怀里:“大人可真是好笑。王上选秀的时候,您嫌人多。如今王上遣散后宫了,您又嫌人少了。您这到底是想怎么样?要不,您自个儿当王去?”
他说完,嘲讽地扫了一眼那一个个缓缓爬起来的人影,眸底竟是冷芒。
一群不知所谓的人!
那老臣被说的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来:“凤相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老臣担不起这个责啊!”
“呵!担不起这个责?看来是真的想过了。”凤相说完,再不理会他,一甩衣袖,拂去袍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扬长而去。
众人看着凤相的背影,都不由得奇怪地看着他:“凤相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啊,我也发现了。以前,凤相可是从来不会说这种撂挑子的话的!”
在众大臣心目中,凤相与萧王是完全对立的两个阵营。
萧王要做的事情,凤相永远都要反对上一番的。
而凤相要做的事情,萧王也从来都是不会支持的。
这两个人明里君臣和睦,暗地里早已经不知道斗了多少回了。
输赢不定,至今未曾分出个胜负来。
去年,寿春燕公突然搞出个求知书院,又弄了个墨宝轩出来,上学读书识字的人越来越多。
后来又有人开始种起了棉花,市面上棉花的价格一降再降,如今所有的平民百姓都能穿上棉衣了,而他们这些官场上的人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这一年来,萧王不顾所有人劝阻,每月都要选秀一回。
他们虽然上奏折,想劝一劝,可那也不过是全了做臣子的义务,是面子上的事情。他们自己家可还有女儿在宫里的呢!
谁能想到,这一年来,王上居然还攒着他们的折子!
恐怕,他就是为了这一日吧?
遣散后宫?
说得轻巧!
自古哪个男人不爱美色?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食髓而知味,他们就不信,尝过荤的男人,还能那么容易地吃素!
众大臣看看那大殿中间摆着地十几摞奏章,彼此对视一眼,勾着冷笑,背着手,出了宫,上了轿子,去酒楼喝杯小酒之后,才回了家。
他们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惯了的。
而宫里此时,却已是人仰马翻。
萧王要遣散后宫的消息,没有片刻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一时间各宫主子人心惶惶,派人打探消息的,去紫墨轩求情的,哭诉的,出宫求助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在这样的热闹,人人自危中,却有一人不慌不忙地来到了栖霞宫。
正文 第180章 无底线
第180章无底线
早上,冰月才刚刚起床,在紫玉的服侍下洗漱完毕。
为了随时迎接主人的归来,栖霞宫中的每个人都坚守岗位,就连在寿春求知书院任教的人也都被召了回来。
一年时间已过,求知书院虽还未开遍萧国地角角落落,却也已算是遍布整个萧国大陆了。
衣服都是全新的,不见一件当初张妃曾穿过的。
即便是她进入张笑笑身体的那段时间所置办的衣服,也已经一件不剩。
张德来两年来第二次来到栖霞宫请安,却是给不同的两位主子。
冰月坐在上首,对于张德来的恭敬,她但笑不语。
那个时候,林如海因贪墨案而被处死,张德来刚刚升任内务府总管的位置,还有些战战兢兢,显得很是青涩。
如今,他俨然已经是一派熟门熟路的模样,行事也比以前更圆滑稳妥了。
“奴才给主子请安。”从这第一句的请安就能看出这人的聪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