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与我共乘,可以省点力气。”
“不要,我省了力气,你的马就惨了,还要跑那么远的路呢,对了,”之前追出来的时候,没考虑太多,现在她才想起来要问,“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大概还要多久可以到帝都啊?”
“差不多再走五天。”
“……”
她的腿哎……她的腰哎……要废了哎…… 说是五天, 然而实际上,君子期还是将行进的速度放慢了一些,比原计划又晚了一天多才到达帝都。
在路上奔跑的这几天, 慕悠悠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逼着君子期和她一块儿回去。
然而考虑来考虑去, 她悲剧地发现,她根本没那个本事去逼着君子期做些什么。
不叫他去帝都, 这话,她当天晚上便已经说过了,可君子期没答应, 这就是他的命,也是她在他心目中所占分量还不足够的证明。
在一块儿亲热的时候, 他们俩之间的感觉,就像她曾经读过的一首《我侬词》中所写的那样,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 你泥中有我。”
可是一旦撇开这事儿不谈,离开了床榻,他们终究还是拥有着各自思想的,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人心, 都是隔着肚皮的。
就像她没办法对他做到完全坦诚, 将自己知道那些事儿全都告诉他一样,君子期肯定也有他自己的秘密,不会告诉她,不会因为她的喜好而做出改变。
说到底, 她可以陪着他,却不可能去左右他的人生。
到达帝都时,已是傍晚。
一行人并未进城,而是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农庄。
傍晚的夕阳很美,春风拂面很是舒适。
农庄里很是安静,隐约传来几声犬吠,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和青草香。
这一切的一切,慕悠悠都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欣赏,被君子期领到了一处干净宽敞的屋舍里安顿下之后,喝了点水,便脱了衣裳抱着被子躺下。
莫说晚饭,她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三天没洗澡了都毫不介意,满脑子唯一的念头,就只有赶紧让她这差点儿在马背上被晃散了的身子骨,平躺下来自我修复。
君子期其实并不赞成她饿着肚子休息,可看她实在是疲惫得不成,也就只能先放任她自由一会儿。
夜里的农庄更加安静,窗户半开着,夜风清凉,皎洁的月光照了进来,室内流淌着如水的光影。
君子期从外头办完了事回来,瞧见慕悠悠还没起来。
“听话,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不想吃东西,”慕悠悠翻了个身,眯缝着眼儿,瞅准了弯着腰立在床边儿的人,软趴趴的手腕伸出去捞了一把他垂落在身侧的发丝,“身上难受,想洗澡。”
他的眼中有着浅笑,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握在掌心,“那就先洗了再吃。”
慕悠悠脑袋还有些发晕,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农庄的条件不比家里,君子期将穿上在帐幔放下,遮住了里面的人,然后出门,吩咐人搬来了浴桶,备上了饭菜。
将房门关好,又脱去沾了灰尘的外衫,他这才回到床边,将整个儿都睡软了的慕悠悠给捞了起来。
慕悠悠终于清醒了一些,脑袋歪在他的鬓角旁,软软糯糯地开口,“我自己来,你也已经很累了。”
君子期低笑一声,“你当我跟你一样。”
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抱着慕悠悠来到了浴桶边。
被嘲笑了的慕悠悠,满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也就只能乖乖地坐在他腿上,任由他伺候着了。
洗香香。
他将她送回了床榻,然后又将桌子挪到了床边儿。
桌子上,放着满满两大盘饺子,拍黄瓜,还有酸萝卜丝儿,以及一壶酒。
刚送来的时候,饺子还热乎着,等到她洗完了澡,饺子皮都温了,还有些沾粘在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