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悠直视着君子期的双眼,听出他言语中的酸味儿,原本还有些急躁的心情,反倒是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他帮我/干活,我给他钱,就是这样,没有人情。”
阿杰的眼睛都被打肿了,虽然看不见,可他的耳朵可灵着呢。
听了慕悠悠和君子期两人的对话,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误会了。
只不过,那句“没有人情”的话,还真叫他有些伤心。
“姐……你能不能让他先放开我,”阿杰嘶哑着喘气儿,在被实力碾压之后,也不敢去掰君子期的手指头,只能求饶,“我快喘不上气了……”
慕悠悠立刻朝君子期一瞪眼,“快放开啊!”
君子期轻哼一声,冷眉冷眼的松了手,阿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咳又喘。
“进来!”丢下这两个字的同时,慕悠悠一甩手,窗户啪嗒一声关了起来,还颤了两颤。
修长高挑的身形来到门口,慕悠悠将门栓拔了,转身就走,连门都懒得替他去开。
君子期推开房门,跨进屋内,一抬眸,便瞧见慕悠悠站在大约三米远的位置上,挺着个肚子,秀眉在额头上打成了结。
“你该不会昨晚一直待在我家院子里?”
这是疑问的语气,其实慕悠悠在心里面儿已经琢磨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赵大娘从来不嚼舌根,昨天回去之后,肯定也不会跟阿杰说君子期的事情。
阿杰今天来早了些,这是往常也有过的,他会在赵大娘买菜回来之前,先把水缸里的水先挑满。
然后,显而易见,阿杰在院子里碰上了君子期,把他当成了贼,才会有了接下来的这一幕。
君子期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慕悠悠,看她努力故作强势,却有着根本无法遮掩的温软,慢声道,“嗯,一直都在。”
“为……”慕悠悠忽然捂住嘴,干呕了一声,抬起手臂,指了指君子期,什么话都没能说得出来,急忙冲进房里头去抱着铜盆吐了起来。
君子期当然知道怀/孕了的女人会闹小病儿,可他从不知道,慕悠悠闹起小病儿来的时候,会这么的吓人,完全是一副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架势。
他急忙去桌边倒了水,然后快步来到慕悠悠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会这么严重,待会儿得请大夫来瞧瞧。”
慕悠悠整个脑袋都快要埋进盆里去了,摆摆手,碰到君子期的腰带,干脆加了力气往他身上推了一把。
她想他离她远些,不乐意让他看见她此刻惨兮兮的模样。
可君子期又哪里是她能推得动的,脚底下像是生了根似的,站在她身边儿岿然不动,甚至还有再次靠近了一些,单手替她将披散的发丝拢在了身后。
前三个月的妊/娠反应才真叫严重,吐的昏天黑不说,天天只能啃干馒头沾辣椒酱。
三个月之后,她就好了,虽然每天早上的晨吐还没有消失,可是胃口变得奇好,吃嘛嘛香,隔一会儿不往肚子里塞点儿东西,心里面就空落落的馋得紧。
终于熬过了每日一吐,慕悠悠全身冒汗地从君子期手里面儿接过水杯漱口。
她一抬起头来,就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
君子期又倒了杯水看着慕悠悠喝下,“穿衣裳,我们去看大夫。”
摆摆手,从零食盒子里摸出颗酸梅丢进嘴里,慕悠悠古古怪怪地瞥他一眼,“我好好的,干嘛去看大夫?”
他曲着食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清浅的嗓音里含着心疼,“都吐成这样了,还能算是好好的?”
“你咒我呢?”慕悠悠不乐意的别开脸,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你别想打岔,刚刚的事儿,还没谈完呢。”
君子期忽然就闭了嘴,眸光深沉的瞅了慕悠悠半天,终于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在椅子上坐下的瞬间,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好像都被抽了去,一派疲惫而又颓废的模样。
“这事儿,我本来不想瞒你的,但是现在看来,不说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