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悠悠反手便将董母的胳膊抱住,低声道,“先问问怎么回事。”
“你爹会问的,你别管,回屋待着。”
董母的话音刚刚落下,董家的院门,再一次被敲响。
估摸着可能是小妾回来了,董母也没多想,招呼了一声,让小儿子去开门。
董良工迈着小步伐,颠儿颠儿的去开了门。
他的胳膊短,院门只能拉开一半儿。
门外人一伸手,径直将院门推得大开。
小家伙下意识后退开来。
最先进来的是一名灰衣小厮,那小厮瞧着特别眼熟,慕悠悠只望了一眼,心便沉了下去。
果然,下一个便是她绝对绝对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看到的人!
君子期一身华服锦衣自阳光下踏入院内,暖意融融的光线扑洒在他身上,却也无法驱散他周身的凉意。
他的眸光更凉,凌冽的视线淡淡往沈树身上一瞥,俊俏的面容上毫无表情。
君子期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小厮,呼啦啦一群人,顷刻间就将院子里的一大半面积给霸占了去。
最先进门的灰衣小厮立刻冲上前去拿住了沈树的肩膀,“好小子,看你还往哪儿跑!愿赌服输,输了就得认!甭管走到哪儿都得讲这个理儿!”
沈树原先仅凭一口气撑着,这会子是彻底的垮了,膝盖发软,站都站不住,要不是被小厮架着,估计得直接坐到地上去。
“你是……”董父惊讶地看着君子期,“你是那个……”
董母一脸疑惑地望着董父,悄声对慕悠悠问道,“你爹跟那位公子认识?”
慕悠悠果断开口,“不认识。”
小厮嫌架着沈树费劲,一把将他甩开,从怀里面摸出一张宣纸,手腕抖了抖展开,“看看,这里都白纸黑字写着呢,你自己摁的手印儿。原先只要砍你一只手就成,可你居然敢跑,还打伤了我们兄弟,那可就不是一只手的事儿了,你得留下两只!” 说什么“愿赌服输”?!
原来表面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却居然是一个赌鬼不成?!
董父和董母全都吃了一惊,紧跟着就立刻来了火气,冲着王媒婆质问了起来。
“哎——我说王婆子,你给找的这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董父率先发难,董母紧随其后。
“王媒婆,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媒婆。可是今天这事儿你要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往后你也甭想再说媒了!”
王媒婆跺着脚,双手拍着大~腿直喊冤枉,“我事先可还特意打听过来着,也没听说沈家小子爱赌啊,真要是个赌鬼,我还管他这闲事儿干嘛,嫌日子过得太顺心呐?误会!这肯定是个误会!”抬手用力在沈树的肩头上拍了下去,气急败坏地催促道,“还不赶紧的,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全又集中到沈树的身上去了。
沈树瘫坐在地,后背弓着,脑袋恨不能低到肚脐眼儿上去呢,或许是被吓傻了,或许是嫌丢人,总之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但是那小厮可不一样,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呢,胳膊伸得老长,抖着手里面的字据扬声道,“白纸黑字写着呢啊,没有误会,这小子,就是个赌鬼!银子都输没了还妄想翻盘,急红了眼,最后一把押了一只手!”
董母皱着眉头“哎呦”一声,气得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背过身,捂住了心口。
董父气得脖子上青筋直爆,胳膊笔直地指着门外,“我们董家和这小子没有半点关系,出去全都出去!别弄脏了我们家院子!”
就是这短短一句话的功夫,王媒婆没敢吭声,贴着墙跟儿蹭到门口,溜了。
“请等一下。”慕悠悠的声音平平静静,不骄不躁,抬起低垂地眼眸,看向君子期,“我能不能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董母急忙抓紧了慕悠悠的胳膊,皱着眉头拼命的给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