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一定能尝出来的……
君子期黑亮的眸子里平静得如同毫无波澜的湖面,他似乎半点都没有被慕悠悠给影响到情绪。
他的眼眸略微低垂下来,看着她的肌肤渐渐地染上浅淡的红晕,须臾,缓缓闭上双眼,渐渐地给予回应。
马车外,风雪中,车夫双手插在棉袖里,轻轻地跺着脚。
他左等等,右等等,怎么也等不来马车里的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摸~摸鼻尖儿,无声地拉着门房一块儿躲远了一些。
马车内,前一秒好像还浑身是刺的男人,这一会儿却自己拔光了身上的刺,将健壮的双臂变成了怀中小姑娘的囚笼,紧紧地锁住她纤细的腰。
小姑娘也不甘示弱,他勒紧了她的腰,她就勒他的……呃不是,她就抱他的脖子,紧紧地拥抱。
马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他们的身子也越来越暖,越贴越近,若他是颗神柏,她原为菟丝花依附着他……暂时。
非常需要一些新鲜空气的慕悠悠终于松开了君子期的脖子,低下头,她的双手撑在他的心口,将他稍稍推远了一些。
呼吸,深深地呼吸,长长地呼吸。
感觉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她又轻轻地松了口气。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唇~瓣有些红还有些肿,她弯着眼眸看着他,澄澈的眸子里水汪汪的。
“腊八节那天,你是猜到我们会在净潭寺,所以才跟来的吧,”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语调娇~软得能让人耳朵发麻,像是羽毛轻扫在肌肤上面,明明觉得很痒,却又忍不住想要多一些再多一些的感觉,“那今天呢,你怎么找过来的啊?我爹我娘可能都不知道我今天在哪儿呢,你怎么会知道?”
论算计,她这种在宫斗剧里绝对活不过三集的角色,怎么可能算计得过原著里最大的反派?
所以不如就干脆一点,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君子期彻底松开了她的腰,重新坐回座位上去。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的轻松。
她的直截了当,换来的,便是他的坦言相告。
“你每次出门,身边都会有人跟着。”
她微微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盯住了他的眼睛,“我能危害到你什么?需要你这么防备?”
“你是我的枕边人,我难道不该防着一点?”他的回答依旧坦然。
慕悠悠沉默半晌。
他这么说……好像还真不能说他不对。
上辈子,她看过一个短片。
是国外一对父子拍摄的日常生活记录。
父亲让儿子爬上一个高高的梯子,然后让蒙着眼睛的儿子从梯子上跳下来,他向儿子保证,他会在下面接住他。
儿子出于对父亲的信任,跳了。
可他的父亲,却在他从梯子上跳下来的那一刻,飞快的闪到一边,绕着他们家的小院子跑了一圈儿之后,来到摄像机的镜头前面。
父亲对着镜头大声的宣布:“儿子!这是我教你的人生第一课!记住!永远!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个短片,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她依然记忆犹新,并且深以为然。
毕竟,她上辈子的时候,也没少被父母骗过。
来自亲生父母的欺骗,虽然不伤身,但是伤心啊!
拥有相同血缘的人都不可信了,那么让两个原本只是陌生人的人,完全毫无防备的生活在一起,确实不太现实,尤其,他还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陌生人。
“好吧,你说得确实有些道理,” 慕悠悠牵起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她看着他,神采奕奕,眸光晶亮,“我可以接受每次出门的时候都有人跟着我,但是我都做出这么大牺牲了,你是不是也该退让一步,改变一下方法,把那些悄悄地跟着我的人,换成武力高强的侍卫,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我呢?”
“他,们。”君子期一字一顿地琢磨着慕悠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