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轻轻一滚,他淡淡开口,“好。”
“唔……让我想想……前两天,我才做了一个特别有趣儿的梦来着……”
慕悠悠的声线很轻也很软,在黑夜里有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魔力。
她才讲到第三个梦,君子期的眼帘便开始沉重起来。
怀中的人儿又香又软,身上的温度略有些凉,但抱起来却特别的舒服。
耳边的声音,渐渐的开始忽远忽近,飘飘渺渺,眼帘一旦合上便再也睁不开了。
平日里很难入睡的君子期,这一夜,竟然自然而然毫无挣扎地意识混沌起来。
他的脑子里好像出现了许多虚无缥缈的影子,那些影子似乎很是欢快,只可惜,他看不清,摸不着,听不见……
第三个梦很快就讲完了,慕悠悠想问君子期这个梦是不是怪有意思,可是问完了之后,半天没有动静。
狐疑的视线移过去,她发现君子期已经闭上了眼睛,透过窗户淡薄的星光投在他的眉眼之间,让他本就清隽的眉眼显得更加清朗。
她本就是趴在他心口上的,脑袋稍微抬起来一些,便几乎要和他脸贴着脸了。
他的呼吸清浅。
她莫名喜欢看他浓密纤长的睫羽,瞅了半天,忍不住悄悄伸出一根儿手指轻轻拨了拨……好~痒!
慕悠悠缩着脖子憋着笑,小心翼翼的从他心口上滑下去,又把他的胳膊从脖子底下拉出去,翻了个身,拽着被子躺好。
之前闹过一次乌龙,她以为他睡着了,想偷亲一口,结果刚亲上去他立刻就醒,天知道他是被她给吵醒的,还是他压根就没有睡着。
这一回,嘿嘿,不好意思不上当了。
这时候的慕悠悠还不知道,只因为她一时的心血来~潮,往后几十年的日子里,她都得在睡前故事上好好的下些功夫琢磨了。
……
“噢噢噢——”
院子里一只小公鸡开始了它鸡生中最后的一次打鸣。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它就会变成一只香喷喷肉嫩嫩的清蒸小公鸡了。
还没睡醒的慕悠悠默默伸手去拉被子,想把自己藏起来,这样就可以多赖会儿床了吧。
然而被子拉过头顶之后,她的小脚丫上顿时就传来阵阵寒意。
慕悠悠将腿蜷缩起来,一不留神好像还踹到了身边那位的脚,而且被子底下仍旧漏着凉风,叫人睡不踏实。
她终于还是躺不住了。
拧着眉头,眯着眼睛,掀开被子一瞧。
哟嚯——
这是又解锁新姿势了?
也不知道昨晚君子期又怎么滴她了,现下两人居然睡成了一个L型,当然,她是下面儿横着的那个。
院子里响起了稍显凌~乱的脚步声音,紧接着董父的咳嗽声也从院子里传来。
慕悠悠万分挣扎地跳下床去找衣服,然后一边儿打着哆嗦,一边儿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往身上套。
她系好了衣带,穿好了暖靴,一抬头,便看见君子期仍旧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几乎大半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去,露在外头的小半张脸都给挤得嘟了起来,和清醒时候的冷峻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慕悠悠不禁莞尔。
他现在这小模样还怪可爱。
可爱也没办法,还是得叫他起来。
大年三十哎,一年就这么一回,怎么也得克服克服。
“喂,醒醒,该起了……”她走到梳妆台前去梳头,顺口轻轻唤了一声。
趴在枕头上的那位动了动,又花了些功夫才慢慢儿地坐了起来。
慕悠悠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抓着发尾轻轻地梳着发,屁~股在凳子上转个圈儿,朝君子期看去。
就见他坐在床边儿,一条腿盘着在床~上,一腿垂着在床下,里衣的衣带有些散开了,衣襟松松散散地露出精致的锁骨。
“你都不觉得冷的吗?”慕悠悠诧异地扬着眉,“不穿衣服坐那儿发什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