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你怎么会这么想?”谢尚急道:“咱们都还年轻,甚至还没圆房,怎么就能提到纳妾呢?”
虽然谢尚的话满是糟点,但看谢尚的着急不似作伪,红枣便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致歉道:“大爷,你别着急。我就是顺口一问。”
谢尚平了平心气,想着红枣刚从桂庄回来,必是听了她娘的话,便道:“红枣,虽然女德说不妒,但你也不能贤惠大方过了头。这妾庶是乱家之本。你看我爹就从不纳妾,而我,也不会无故纳妾!”
红枣眨了眨眼:“无故?”
谢尚笑道:“红枣,现说这些为时过早。总之,往后二十年我一准不会纳妾!”
二十年?思及《大诰》里男子四十无子可纳妾的话,红枣总算明白了谢尚的意思:敢情谢尚的意思是二十年里她生了儿子就不会纳妾,生不出就要纳妾!
真是他娘的高瞻远瞩!
红枣莫名觉得生气,但理智犹在,知道不该冲谢尚发火——这世的主流价值观就是这般糟心,而谢尚能立个二十年的fg,已经算得上是自律。
她不好无理取闹,对谢尚这个土著士大夫子弟多做要求。
二十年就二十年吧,红枣自我安慰道:她也不定就生不出儿子。
只要生了儿子——心念转过,红枣忽然呆住:她为什么要给谢尚生儿子?
她怎么会这么想?
真是太可怕了!
“啊——”红枣害臊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红枣忽然脸红捂脸,谢尚心中一动,过来拥住红枣的肩道:“红枣,别人生再多都没用。只咱们两个人的头生子才是真正的长房长孙,承继宗嗣。”
“你现还小,为今之计,便是养好身子,将来圆房才能一举得男!”
红枣…… 一举得男?红枣为谢尚的直白镇住了。
自觉不是对手,红枣赶紧转移话题道:“大爷,你要不要喝杯石榴汁解解酒?”
谢尚了然一笑,放开红枣点头道:“好!”
喝一盏石榴汁,红枣渐渐平复了心情——二十年不纳妾,红枣暗想:谢尚真能做到其实还不错了,毕竟即便是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的前世打开社会新闻也多是原配小三互撕。
想起前世小视频里衣服和耳光齐飞的各种名场面,红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她觉得自己hold不住,应付不来,也不想应付。
真有这么一天,红枣想:她还是和谢尚好离好散吧,且名目都是现成的:退位让贤,成全谢家宗子元嫡出身!
如此即便谢家势力再大,也不好公然在雉水城跟她为难,而她也算有一处安身之地。
财帛动人心。当家几年,红枣再不做她一个单身女子在这世独立立足的幻想——她手里掌控的土地、钱财越多就越是给自身招祸,而她想保下手里的庄子,铺子,就必得有个强力靠山。
眼下雉水城最大的靠山必是谢家。
看一眼谢尚,红枣觉得她的这桩婚姻其实也不算亏——青春正好的年岁能有谢尚这样风华正茂的俊俏丈夫,中晚年,只要操作得好,也能得谢家庇护。
人生如此,已然胜过雉水城大部分女人!
至于其他地方的其他势力,天下乌鸦一般黑,红枣自觉没必要再多做攀附——她既然为清静离了谢家,又如何能将自己投入到另一个名利场?
没得丢了西瓜捡芝麻,自讨苦吃!
拿定主意,红枣和谢尚说了李兴和和陈玉、李金凤的亲事。谢尚笑道:“这些事你看着安排吧!”
“你把日子排好后拿给显荣就行!”
次日中秋,早晌红枣和谢尚拿了印刻好的《雉水谢氏中馈录》来上房送给云氏。
“娘,”谢尚把书呈给云氏后言道:“今年是您四十整寿,儿子和媳妇印了这一本《中馈录》以为记。这是样书,您看看可再有增删?”
云氏早几年就知道红枣打算写《中馈录》给她过寿,现看到实物却还是禁不住的欢喜——谁不想著书立说,身后留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