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_作者:BY卉苗菁彩(398)

2020-09-13 BY卉苗菁彩

    过去四个月,谢福已经使人做成了三批松花蛋。

    松花蛋事关机密,连带的李满囤写的那张皮蛋方子就收在谢子安书房。

    谢福寻到方子递给谢子安,谢子安把两张纸并排方到桌上看了一刻然后道:“谢福,这方子你当时说是李满囤写的,那今儿这张礼单,你觉得是谁写的?”

    谢福收礼时曾看过礼单,不过倒是未曾留意礼单字迹,当下探头瞧去便是一怔——两张纸的字差别太大了。今儿这张礼单字虽笔力稚嫩,但不论是字形架构,还是笔顺启停都颇有章法,与先前那张方子的胡乱运笔完全不同。

    “回大爷的话,”谢福犹豫道:“这字瞧着虽似孩童所书,但字形架构方正,笔画横轻竖重,倒似习过颜体。”

    谢福能做到谢府大管家,能代谢子安批注谢府一应账册文书,自然要有一笔好字。

    “孩童所书吗?”谢子安沉吟道“这么说,你也觉得这礼单是那个红枣所书?”

    红枣?谢福细细想了一刻后犹豫道:“红枣小姐虽是李老爷掌珠,但李老爷自身只是粗通文墨。”

    见识过李满囤的字,谢福以为李满囤的学识尚不及他家庄头余金富。

    就是余庄头,谢福也不以为能写出颜体——谢府于庄头们的要求只是字迹清晰工整,似书法这样的学问,只有打小就能给少爷做书童然后有机会进书房伺候笔墨才能有。

    谢福说得婉转,谢子安却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轻笑道:“也不尽然!”

    “东坡曾语:书到今生读已迟,这读书文章原多是宿慧。”

    谢福自幼就和谢子安见天的在一处,故知道东坡这句话。当下听到,心神俱是一跳。

    所谓“宿慧”,谢福暗想:就是从前世而来的智慧。似前人野史笔记所提及的宿慧之人,无论东坡、佛印,还是山谷、阳明,都是大文豪大学问家。现大爷既说红枣小姐有宿慧,那他对红枣小姐可不是一般的看重。

    “罢了,不说这个了。”谢子安嘴上如此说,心里想的却是红枣八字贵重,福德双全,只怕生而知之也是有的。

    丢下字迹问题,谢子安方看礼单,然后又看了礼物,最后笑道:“李家这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闻言谢福赶紧地叫人送来了碗筷和白糖,然后亲自给谢子安剥了一个粽子,结果谢子安不过尝了一口就丢了筷子,兴致缺缺地说道:“这粽子我瞧着倒还是咱们家的好些。”

    “大爷说的是,”谢福接道:“不过,这次小人去李老爷家喝的一碗奶茶倒是有些独特,和先前小人跟随大爷在京都时喝过的奶茶完全不同。”

    “嗯?”谢子安眼皮抬了起来。

    谢福见状赶紧道:“京都的奶茶都是咸口,然后还要放牛肉和奶干。李老爷家的奶茶,是茉莉花茶和奶,然后加糖,是甜口。”

    说着话,谢福眼角余光看到谢子安手指在桌上轻磕了两下,赶紧道:“小人这就下去准备!”    李满园家出来, 李满囤带着红枣回了自己在村里的宅子。

    “明儿就开镰了, ”李满囤告诉红枣道:“我刚想起来咱这宅子里还有十来把镰刀,现倒是趁手拿回家去磨磨, 明儿割麦好用。”

    割麦和割稻不同,割稻是镰刀越割越快,割麦则是越割越钝。基本上割稻, 一季准备个三把镰刀就够使了,而割麦则一亩地就能磨钝六把刀。故而割麦时节,镰刀是准备得越多越好,而磨镰刀则是所有人的日常。

    “爹,”红枣迟疑问道:“明儿你要下地割麦?”

    割麦是所有农活中最辛苦的活计, 没有之一——割一天麦,割麦的人能跟烈日下暴晒的咸肉一样肉眼可见地黑瘦一大圈。

    红枣舍不得她爹吃这份辛苦, 就琢磨着怎么劝她爹别去割麦, 横竖她家现也不差她爹那份工。

    “嗯!”李满囤看着宅子对面田野里随风翻滚的麦浪点头道:“咱家在村里就三亩麦子。我准备一天割一亩,正好割三天, 如此就能赶在五月初四芒种前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