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囤跑去成衣铺子,给自己买了两件城里四海楼掌柜才穿的长袍——李满囤看谢子安、谢尚父子日常往来都是长衣,故便觉得自己也得整两身长衣才有面子!
回到绣坊,李满囤接了李桃花和红枣后又去了首饰铺子。
李桃花也是第一次来首饰铺子,当下一进门便就为这满屋子的亮闪闪迷花了眼睛。
红枣同样是第一次来,但她因有前世的记忆,故而不过略站了站便就看明白了铺子柜台的分布,然后问道:“爹,你来这儿是要买啥?”
“给你买两套头面!”
“虽然这头面没啥用还费钱,但既然谢家聘礼里有八套头面,那咱家陪嫁里若是一套没有也是不好。所以我想着不管金的,银的,咱们还是各买一套小的撑个门面倒也罢了。”
“再就是小定那天,你脑袋光着也不好看啊!”
红枣……
“可是,爹,”红枣道:“即便你给我买了头面,我也不会戴啊,!”
“没事,我打听过了。这城里有一种梳头娘子专门给人梳头!”
闻言红枣便不客气了,当下跑到足金柜台前细细看过,然后与自己挑了套只有一两六钱的‘蝶恋花’的头面。
红枣挑这套小头面倒不是为了替她爹省钱——她只是记得前世的娱乐频道节目里明星们没少吐槽古装戏里沉重的发饰,故而红枣便不肯轻易尝试大头面。
黄金再好,红枣想:那也好不过她有一个健康的颈椎!
李桃花看她哥李满囤眨眼间便拿出二十来吊钱交给铺子伙计,心里也是咂舌——她哥真是太有钱了!
收好首饰匣子,李满囤又领了俩人去了银饰柜台。
“红枣,这银头面你再挑一套,”李满囤告诉红枣道,然后又问他妹:“桃花,这里面你喜欢哪样?”
“哥,我真不用这个!”李桃花提着新衣裳的包裹推辞道:“咱族里除了大嫂子没人戴头面!”
“就是没人戴你才更要戴!”李满囤道:“你是红枣的姑姑,那天若你都不给她做脸,可又有谁给她做呢?”
“而且过去这些年我也没帮衬过你和陈宝陈玉两个外甥。所以别推了,桃花。今儿我买一头面套给你,将来你留给两个陈宝陈玉,也叫他们念念我这个舅舅的好!”
不由分说,李满囤替李桃花挑了一套价值十二两的花开富贵银头面,红枣则自己挑了套差不多大的喜上眉梢头面。
如此,李满囤一家在红枣小定那天的行头便算是买齐了。 六月二十三,一早李满囤进城请朱中人居中介绍了个夫家姓全的喜娘家来。
全喜娘原是城里有名的梳头娘子。早年因经常的给新娘梳妆,日深月久地竟触类旁通了喜婆的全套本事,加上她夫家的姓氏够口彩,且自身又是少有的公婆父母儿女外加兄弟姐妹俱全的全福人,故而城里富户嫁女都喜请她来家帮忙。
当然全喜娘的工钱也不便宜——工钱一天得六百六十文。
“红枣,”一进家门,李满囤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你的头面呢?快拿出来!我请了城里的全喜娘来给你带头面试妆!”
闻声红枣眼睛不觉眨了一眨,心说她爹这么快就把梳头娘子给请家来了?
“对啊!”李桃花听说立便拍了大腿,事后诸葛亮道:“城里喜事的规矩咱们都不懂,可不是该请个城里的喜娘来?”
“喜娘?”红枣问李桃花道:“嬢嬢,这喜娘不是人的名字啊?”
李桃花笑了:“喜娘就是年轻的喜婆。喜婆和媒婆一样都是帮衬人办喜事的。其中媒婆负责给男女双方做媒作保,喜婆则帮忙操办婚事,诸如铺床、送嫁、接亲、拜堂之类。”
红枣想了想,然后说道:“比如我二婶那样?族里但凡有人嫁娶,都要请她这个全福人去给缝被子、铺床,有时还要让贵吉去滚床。”
李桃花点头道:“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红枣明白了——所谓的喜娘就是前世的婚礼助理,只这世的助理个人要求苛刻,得是全福人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