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照你这么说,”郭氏脸上露出深思地表情:“咱们族长这回这么干,其实不只是奉承咱们这房大房,竟还有替贵林做族长开路的意思?”
“十成十是这个意思!”李满仓点头道:“今儿这么一改,咱爹和二伯虽然辈分还大过族长,但因划归到房头,便不似先前祭告时名字明白无误地排在族长前头——今儿祭告祖宗,名字排在最前的是大房的族长、贵林和兴和他们三个。”
“往后啊,族长一脉单独排班。族老们辈分再高,在祖宗跟前的排位也越不过族长去了,如此咱们族也和谢家一样,不管辈分都是族长为尊了!”
郭氏……
“这事,咱爹也能同意?”郭氏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公公李高地一向可是个爱面子的人,如何能甘居人后?
“咱爹一向听二伯的,而二伯,为人你还不知道吗?这叫他先前是不知道族谱班次还能这么排,现即知道了,自然是要长房族长这房为尊了!”
至此郭氏方才彻底默了。 看到李满囤进家,王氏少不得也问一回儿子上族谱的事。
“成了!”李满囤喝完一大碗凉茶,抹了一把嘴后高兴笑道:“这回族长把族里所有长房都拎出来单独排班,如此咱们贵中的班次便排到了满仓、满园他两个的前面!”
“啊?”
李满囤的话完全超出王氏的想象,反应过来王氏怀疑道:“还能这样?”
“咋不能?”李满囤不以为意道:“城里谢家就是这么干的!”
“咱们贵中这回啊,是沾了他姐红枣和谢家结亲的光!”
闻言红枣腼腆的笑笑,算是笑纳了她爹的夸奖。
虽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红枣想:决定一个人在族里地位的根本原因是钱势——族里排位就是个虚名,比如她爹,先前排位就在她二叔、三叔前面,但现实里还不是被她奶往死里欺负?
但俗话也说“名正言顺”,现能借谢家的势把她弟在族里的排位提前终也是好的——说不准往后哪天就能用上了呢?
虽然依旧不明觉里,但听男人李满囤提到谢家,王氏立就去了疑,当即喜气洋洋起来——俗话说“母以子贵”。她生的红枣嫁得好,能借婆家声势帮衬丈夫和儿子,她自是与有荣焉!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说了一会话,李满囤忽然问道:“红枣,咱家里现有啥现成的好吃食?你准备两样我带进城看看陈宝陈玉。”
听到男人又要进城,王氏脸上的笑当即就减了。王氏有些不高兴,觉得男人对两个外甥太过关心。
自从陈宝陈玉在城里念书后,现李满囤每天后晌都要带点吃食进城去瞧两个孩子。
过来人红枣知道学生时期是一个人人生中正是最能吃的时期,比如她前世念书期间真的是怎么吃都吃不胖。
想着陈宝陈玉离家读书寄居铺子不容易,红枣拿篮子装了一挂葡萄和四个苹果,然后又装了一条红烧鱼和四个卤蛋。
今儿七月十五,家里照例煮了红烧肉、红烧鱼、油煎豆腐和炒青菜四样。
还在四丫早晌准备午饭的时候,红枣就想着铺子家常能吃到肉,但鱼却是有限,而孩子吃鱼聪明,故而便让四丫多烧了条鱼留给陈宝陈玉。
李满囤提到篮子却不大满意。
“今儿过节,家里就只一条鱼?”
红枣闻言一愣,转而笑道:“一条鱼还不够?爹,这条鱼一斤二两,宝哥哥、玉哥哥当晚饭肯定够了。”
“不是,今儿过节,家里没鸡鸭吗?”
红烧鱼鱼虽然也不错,但比起鸡鸭,李满囤觉得还是差了点意思。
“今儿因为有鱼有肉,早晌就没有杀鸡。现家里还剩昨晚的一碗鸡汤和一点鸡脯子肉,原准备留晚上给娘下鸡丝面用。”
“爹,弟弟夜里吃奶,娘晚饭没有鸡汤可不行。”
经红枣如此一说,李满囤想起昨儿家里炖鸡的两个鸡腿都被他头天傍晚就捎给了陈宝陈玉,方才没话可说,自提篮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