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慌了,挣扎着想提醒他自己并不是燕怀枳,但他被纠缠住了唇舌,只能被亲到泫然欲泣。
若非自己是个男人,燕挽毫不怀疑蓝佩会压着他做更多的事情,一吻结束,他的衣裳被扯烂了,发髻也散了,金钗被他碰落到了桌子上。
燕挽沉默的拢自己衣服,暗暗恼着,心想以后再也不同他聚了,却听蓝佩说:“你方才的主动我很喜欢,明日我们仍旧在这里相会。”
燕挽立刻推辞:“我明日不方便,就……就不来了。”
蓝佩往前走了一步,迫使燕挽抬头看他,他那俊美的面容上笼罩着叫人难以看清的阴戾郁气:“不是说喜欢我,难道你对我也是虚情假意?”
燕挽下意识否认:“不是……”
蓝佩轻轻一笑,潺潺善诱道:“那你会来的吧?”
燕挽说不出“不”。
蓝佩离开了小波亭,燕挽仍站在亭中发呆。
第二日夜晚,燕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临近子时越心烦气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和蓝佩的关系怎么搞成了这样。
坐起身,看向窗外,月过中天,蓝佩此时一定在小波亭里等着了。
画莺听到里间动静,推门而入,给他倒了水:“公子,怎么了?”
燕挽回:“没怎么。”
接过水,一口饮下,终是没忍住又穿了衣裳,同画莺说:“我出去一下。”
画莺急了:“公子,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燕挽只道:“别跟过来。”
一个人出了府,赶到小波亭。
蓝佩却不在小波亭中。
燕挽等了半宿。
第95章 难嫁第九十五天
……
前尘往事, 尽如绘卷浮于跟前,燕挽方知上辈子的自己有多么软弱无能,以这般俯仰姿态旁观, 他才可从中捕捉到当时不曾明悟的细枝末节。
一如他当初以为纪风玄凑上来不过因着自己燕家嫡公子的身份才曲意讨好, 却不见他照顾他时有多么温柔仔细, 那眉间的担忧之色不曾减退过半分。
他因痛苦而将自己的心冰封,将养兄的体贴关心当做理所当然,对养兄在府中的处事多艰视而不见,燕母对其逼迫时,他火上浇油, 遭到退婚时,他愤恨难平。
殊不知一切都是他活该。
而纪风玄一番尽心尽力不过落得个心灰意冷被赶出燕家的结局, 还成了他以为的负心汉。
燕挽几乎不忍再看,并已预见未来发生种种,其中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但见眼下蓝佩放了他的鸽子,让他独自在小波亭等了半宿,心知或有隐情在内,但未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护驾,快护驾。”
明黄寝殿内, 刺客持剑来势汹汹,直往榻上与蓝佩对弈的天子刺去。
蓝佩被天子留于宫中手谈,未曾想会面临如此境地,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手握住了剑柄, 手掌被割裂流下血来。
刺客勃然大怒,往他心口捅了他一剑。
天子骇然失色,惊声叫道:“蓝卿!”
刺客又往天子奔去, 好在寝殿的门一脚被踹开,三皇子宁沉率人前来救驾,很快将场面控制住。
蓝佩不善武功,被刺一剑当场陷入昏迷,宁沉将刺客带下去,一番调查,证据直指七皇子,然后将证供呈于天子跟前。
七皇子被带到殿前,不思悔过,咬牙切齿道:“父皇什么都偏向三哥,我老七有今日全被你们所逼,我有哪点不如老三,父皇偷偷立下储君之诏写老三名字的时候可有顾虑过我?”
天子既怒且悲,免其一死,判以流放之刑,让人连夜押送他去往贫瘠封地,勒令宫人守口如瓶,权当今夜之事没有发生。
天子传唤太医前来给蓝佩诊治,伤势虽然严重好在没有伤及性命,便留他在宫中静心将养。
……
燕挽再见蓝佩又是过了许久,他以为蓝佩放了他的鸽子,是对他腻味了,索性自己也不愿再扮演燕怀枳,便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蓝佩是何动静。
他同太书院的王孙贵胄们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有些话听得多了渐渐就习惯了,燕挽再也生不出什么异样的感觉。
却不想,正好被蓝佩撞上。
燕挽见到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今日百官休沐他怎会在宫里;第二念头则是小波亭一会他爽了约,自己究竟该对他抱以何等态度。
燕挽焉能不怪他,自己露立中宵空等一遭,就算他扮得不像燕怀枳,他也没必要这般待他,莫非将他视作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走神间,听得蓝佩浅浅微笑着喊了那群王孙贵胄的名字,不紧不慢道:“前不久圣上还同我说燕公子品学兼优冰雪聪明,只可惜遇人不淑,未能得福,诸位对燕公子出言相侮,可是对圣上有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