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抿唇。
燕挽躬身退下。
……
马蹄哒哒,车身摇晃,祁云生从颠簸中醒来,一个激灵睁开眼四望:“怀枳呢?”
小厮答:“燕公子怕上来吵着您,所以让我们小心些将公子送回府,燕公子方才自己乘着一匹快马走远了。”
*
燕挽回了燕府,画莺早盼坏了,她唯恐燕挽回太书院被人欺负了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着。
见燕挽晚回这许久,她都急得快要进宫去抢人了,好歹是回来了,她一边替他解下外袍,一边道:
“饭菜热了好几次,奴婢干脆叫人重做了,公子饿了么?”
必然是饿坏了。
燕挽洗了手,坐在桌前,画莺传了饭,婢女们端着精致的吃食一道道的上,全部都是燕挽喜欢的。
燕挽大快朵颐,吃到五分饱时,画莺给他盛了甜汤,然后笑问:“公子可想吃桃花糕,夫人知晓公子喜甜,特意送来的。”
燕挽大喜,眼睛发亮:“快呈上来。”
画莺脆脆地“哎”了一声,将装桃花糕的食盒提到桌上,道:“桃花糕难做,做了好些天才做好,公子您若是早点回来,会更好吃的……”
燕挽筷尖停在一颗红枣上,福至心灵的想到
“兄长那边送去了么?”
第18章 难嫁第十八天
那必然是没有。
画莺拧起了秀眉:“大公子不爱吃甜的,公子您何必事事都想着他?依我看,公子还是将桃花糕独自享用才好。”
燕挽摇头笑道:“兄长还未离府仍是燕家的大公子,没道理有我的没他的,况且为救我而受伤,我念着他是应该的,这桃花糕分一半出来,待会儿我给兄长带去。”
“公子,大公子已经睡下了。”
画莺还欲再劝。
燕挽看了看窗外,月亮才刚刚挂起,春季农忙百姓们说不定都没归家呢,一向勤奋的纪风玄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早。
燕挽道:“好姐姐快去吧。”
画莺纵然不情不愿,却也只好依了。
燕挽用完饭,提着装桃花糕的食盒便去去见纪风玄了。
他惹纪风玄生气后不大爱往跟前他跟前凑,也不知道他的消气了没。
到了纪风玄的院子,燕挽方知画莺没有骗人,纪风玄竟是真的睡了,熄了灯,屋里一片通黑。
燕挽犹豫了下,还是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纪风玄立在门口,身影黑漆漆的,气势迫人,半张脸隐在黑暗中。
他的目光十分锐利,如同出鞘利刃,见到跟前之人时,那份锋利有所收敛,多了几丝沉默。
然后就闻他有些咳嗽。
“兄长,你怎么了?”
“无事,进来说话。”
纪风玄避开半边身子将他迎了进去,燃起了灯,光芒透亮,燕挽注意到他床边的圆凳上放着一只药碗,担忧得蹙起了眉:
“兄长你病了?”
“并未。”纪风玄咳了一声,“只不过偶感风寒有点咳嗽,不是什么大事。”
燕挽见他眉目冷峻,面色如常,微微放下了心,随即将食盒放在桌上,道:“我给兄长带了桃花糕,兄长要尝尝吗?”
纪风玄淡淡望来,语气更温和了一些:“挽弟有心了。”
燕挽笑着一边将桃花糕从盒中取出来,一边道:“桃花糕工序繁杂,要做成极其不容易,算算时间这应该是十五天前就开始准备做了,往年桃花糕都叫我一个人吃了,今年也要让兄长饱饱口福。”
淡粉色的糕点上嵌了半颗的红豆和碎碎的杏仁,糕点入口即化,满口都是甜腻的桃花香气,红豆和杏仁脆甜脆甜的,一通咬下去身心愉悦,如置桃林美景中。
纪风玄拈着吃了一块,燕挽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兄长,好吃吗?”
“尚可。”
纪风玄不喜甜,尚可便是喜欢了。
燕挽眉眼弯弯,又惋叹:“可惜不能天天吃到,错过了时候就没有了。”
纪风玄一本正经道:“嗜甜于身体无益,应节制。”
燕挽心道人生已经这么苦了,吃点甜怎么了。
到底没好意思讲,他又催促纪风玄吃第二块。
纪风玄勉强吃了第二块,再吃不下,合了食盒盖子,道:“明日再吃。”
燕挽便起身:“不打扰兄长休息了,改日有好东西我再给兄长送来。”
忽地,他被捉住了手腕,似被镣铐牢牢铐住。
滚烫的温度层层递进肌肤里,很难想象一个人的手掌能热得这么吓人,燕挽的身体一向是偏寒的,到了冬天四肢发凉,暖也暖不起来。
燕挽含笑的眼眸中透出一丝疑惑:“兄长,怎么了?”
纪风玄抿了抿薄唇,眼神忽明忽暗:“我过两天离府。”